一名不足十七岁的少年,竟然自创书法字体!!这在排资论辈的文坛中,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是,如果这名少年,在此之前,头上已经拥有了“儒学大家”、“顶尖词人”、“楚朝第一才子”等等诸多闪耀光环的话,那么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再加上在《萧体帖》问世后,朱瑞德的两位好友,以书法闻名的张默言、梁靖第一时间就为之声援,接着牛语贤、朱瑞德等等大儒纷纷称赞,并据传当今圣上也颇为喜欢萧漠所创的“萧体”,并经常亲自临摹练习之后,即使有人不认同这种新的书法,却也不会当众说出。
就这样,原本萧漠以为至少需要二十年的争论和推广,才能得到世人承认的“萧体”,在问世之后,虽有大量质疑与责难,但更多的却是或真心或违心的夸耀和赞扬,没过太多的时间,“萧体”就已经被世人承认。
至少,世人在表面上是承认了这种新的书法。想要让“萧体”如“柳体”、“颜体”那般深入人心,至少萧漠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虽然已经有无数人把“天纵奇才”的夸耀放在了萧漠身上,但当《萧体帖》问世,而当萧漠头上的诸多光环中,又多了一个“书法大家”的光环后,却依然让天下所有文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可接受。
本来,萧漠带给世人的震惊已经太多,世人早已该麻木才对。
然而,萧漠所带来的种种震惊,却是方方面面,从不同侧面颠覆着世人的种种认知。
《中庸新解》为《中庸》正名,使萧漠一举成名;《问儒》一书显示萧漠学识之博;《自扰词集》则展现了萧漠的才情;而《萧体帖》的问世,更是向世人宣扬了萧漠在书法上的造诣。
所以,萧漠带给世人的震撼,不仅没有因为麻木和熟悉而渐渐习以为常,甚至是愈加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了。
最终,世人只能以“才能天降”、“生而知之”等这般偏于飘渺的理由来解释了。
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人会想到这十年来萧漠每天至少两个时辰的苦练,没人会想到萧漠为了“萧体”的成型儿花费了多少心思,当面对远超于自己的成就时,世人想当然的只会将之归咎于天分和机缘。
“他的成就之所以比我高,不是因为我不努力,而是因为他生来的天赋比我好、他的运气比较好、他的出身比我好……”
这般想法,古今皆同。
对于萧漠而言,他并不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所谓名气,对萧漠而言只是一个必要的自保手段,除此之外,给萧漠带来的就只是麻烦。
比如说,当得知楚灵帝并没有因为萧漠拒不听宣而怪罪后,当日那些对萧漠避之不及的云州官员们纷纷携重利拜访。
比如说,《萧体帖》问世后,再次引发了一场文人前来拜访萧漠的**,只不过,此次前来拜访的文人,皆是以书法而闻名。
每个人都是前辈,每个人都不能拒绝。
就这样,直到州试之前,萧漠的生活,就在迎来送往,与一众官员虚假客套,与一众文人相互切磋中渡过了,根本没有留给萧漠丝毫的温习时间。
虽然这引起了萧慎言、朱瑞德等人极大的不满,但对此却也无可奈何。
在那些官僚、文人们看来,以萧漠现在的学识,在参加区区州试之前,竟然还需要温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时间进入到大楚一百七十三年十一月中旬,朝廷派到云州主持州试的官员到了。
因为去年云州州试的事情,此次外派到云州的礼部官员中,赫然有一位名叫单佐堂的礼部侍郎,另一位则是一位礼部主笔,名为徐饶。
对于单佐堂和徐饶来说,来云州支持州试,无疑是一件高风险的工作。
并非因为去年“云州科举舞弊案”的原因,也并非是因为云州历年来文化不兴的缘故。
而是因为,在云州之地,有着一个萧漠的存在!!
萧漠是什么人?楚朝第一才子,儒学大家、书法大家、顶尖词人……
而楚灵帝对萧漠的喜爱,又是路人皆知。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以绝对优势获得州试会元之名,那当真是没天理了。
至少,世人和楚灵帝会如此认为。
如果,两个人在这一次的州试中,一不小心将萧漠的成绩评判的稍低,无数质疑声马上就会涌来,首先面对的,更是楚灵帝的怀疑和怒火,左灵辅和岳尚,更是他们的榜样。
所以,对单佐堂和徐饶来说,这一次州试任何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务必让萧漠以极大优势成为此次州试中的会元!!
就这样,云州州试,在考官们把让萧漠成为州试会元当做任务、世人把萧漠成为州试会元当成理所当然,而萧漠对州试会元的名号势在必得中,终于开始了。
德阳城考场之外依然熙熙攘攘考生无数,但与前一年的忐忑相比,无论是萧漠,还是肖桓、范贯,皆是一派坦然。
萧漠自不用说,肖桓、范贯在这一年来,学识也皆有不小的精进,去年的成绩就颇为不错,今年自然也不会差,再加上萧漠的保证,自然是信心百倍。
唯独第一次参加州试的王霁睿,却是显得有些信心不足,在萧漠的温言宽慰下,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终于,考场大门打开,考生们鱼贯而去,陆续接受着门前衙役的搜身检查。
萧漠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