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林梦瑶将王巧兰自尽的事情向顾北辰说了一遍,只言辞中避开了王巧兰对其有的非分之想。却不料,那顾北辰也是个心里明朗的,他看着林梦瑶好一阵笑。
“你这是笑什么?”
“自是乐得看戏!”
“看什么戏?”
“看我孩儿她娘如何披荆斩棘、过关斩将,成全他夫君‘携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夙愿呗!”
聪明人说话总是务须点名,林梦瑶微微一怔,心中不免感慨起来。这顾北辰也甚是会装,想来他早就知晓王巧兰对他有心,只故意当做不知罢了。如此,倒也是好,免得所做的一切,倒像她林梦瑶一人为恶一般!
笑意嫣然的看着顾北辰,林梦瑶在他胸口打着圈儿,媚笑道:“那夫君可愿意助奴家一臂之力?”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顾北辰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林梦瑶一阵嗤笑。依在顾北辰怀里,林梦瑶美眸狡黠,乐道:“自不能让夫君赴死的,否则我到哪里给腹中孩儿寻了父亲去?夫君要做的,便是好好疼惜奴家就是了!”
痴笑着,顾北辰已经一口啄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
原本,林梦瑶是不需顾北辰陪着的,可最终拗不过他,终是夫妻二人齐齐坐了马车往桃花坞去了。早一步,林梦瑶已经明雪前往桃花坞通报了。待得他们到达桃花坞时,桃花坞的一干下人早已等候在大门外。
预料之中,并没有见到王巧兰的身影。
林梦瑶向顾北辰使了眼色,而后带着翠竹往王巧兰所住的院子走去。
王巧兰所住的,是当初林家人来桐庐时,夏玉娘挑选的院子。这王巧兰虽是乡野出身,可那份贪慕虚荣之心却不比任何人少。听闻安妈妈说,原本是将其安置在清新雅致的小院的,可王巧兰见了这院子的奢华,便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兰嫂子——”
林梦瑶未进院门,便脆生喊着,而后在院子里转悠了片刻,直到听到屋内桌凳倒地的声音,这才勾起嘴角,缓着步子,慢悠悠往屋内而去。
推开门,正如所料,王巧兰整个人悬在一处白绫上,很是挣扎。
之所以早间就告知那小丫鬟会来桃花坞,之所以让明雪前来通报,就是为了让王巧兰知道她要来的讯息,然后做一番准备!果不其然,王巧兰还真做了准备,同一天,第二次耍出上吊自尽的花招子。
既然这么喜欢白绫,那就跟它多待一会子吧!
林梦瑶存心要给王巧兰一些教训,所以即便此刻见了王巧兰掉在白绫上,也权作吓傻了的姿势。瘫软地依靠在翠竹身上,直到见了王巧兰眼珠子泛白,双腿蹬不动了,才哭道:“哎呀,我的兰嫂子,你这是何苦呢?怎就这般想不开啊!”
哭号着,林梦瑶这才向翠竹使了眼色,让翠竹抱王巧兰下来。上次来桃花坞一见,翠竹就看出了王巧兰的心思,故而对她甚是不喜,眼下便更直接的表现了不满。上前,她抱住王巧兰的双腿,左一下右一下,不仅没让王巧兰下来,还将她的脖子生生在白绫上好一阵折腾,待得终于让她落了地,王巧兰的脖颈已经满是血印子,面上更是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兰嫂子,梦瑶知你对杜大哥情深意重,可也犯不着这般寻死啊!”林梦瑶声泪俱下,抱着还在翻白眼的王巧兰,哭得甚是伤心。
那王巧兰刚刚差点就真的被吊死了,余惊未了,喉咙口也是生疼,哪里能与林梦瑶说话。当下只得“簌簌”垂泪,做出一副恨不得随杜壮去了的姿态来。
与翠竹一道扶了王巧兰到了床榻之上,林梦瑶继续道:“兰嫂子贞烈,真是可敬可叹!唉,老天真是对嫂子不公,怎这般好的人,竟守了寡——”
一声长叹,喝了些水的王巧兰终于开口了:“我本就是个可怜的人,若不是阿壮哥委托顾公子和梦瑶你相照拂,我倒真不如死了算了。只,我终不能一辈子仰仗着你们,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呜呜呜……”
这王巧兰所图还真是不小啊!
只说出这番话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何谓“名正言顺”?
难不成还要她林梦瑶开口,让她“委委屈屈”进了顾家做妾侍不成?!
异想天开!
林梦瑶抹泪,握着王巧兰的手,虚以为蛇,道:“兰嫂子怎说这般见外的话?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只要我与夫君不说话,谁还敢说三道四了?……再者说,我们也是真心为兰嫂子着想了的。前些时候总想着为兰嫂子再寻了人家,可今日早间得知兰嫂子那般刚烈,夫君便托了关系,要往府衙寻了人……”
王巧兰面上生疑,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这顾公子不仅富贵,竟还与府衙有联系——这是无论如何要进了顾家才是!
此时此刻,王巧兰的痴心妄想越来越盛,只要进了顾家,即便是个妾侍,这一生也是荣华富贵的了!王巧兰看着林梦瑶满头的华钗,看着她一身的绫罗,眼中贪婪几乎掩饰不住!
只,林梦瑶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沸腾的心瞬间沉寂下来,宛若熊熊烈火被迎头泼了一桶冰水。
林梦瑶握着王巧兰的手,甚是感叹:“今儿个晨间听闻兰嫂子的事情,夫君甚是感念兰嫂子的贞烈之心,便早早去了赵知府的府上。望知府大人禀明圣上,给兰嫂子赐下贞洁牌坊来。虽说这贞节牌坊总是显贵者才有之,可是夫君说了,既然阿壮哥是为我们而身遭不幸,我们顾家定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