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林梦瑶和赵映蓉便属于前者,虽没有酒水,但两人饮着茶吃着糕点,也甚是欢喜惬意。若不是前院有人来喊,说宴席开始了,只怕这两人连黄昏何时到来,也是觉察不得的。
两人相携去了沉玉轩,凌振傲和顾北辰正在门口等候着,这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往一块儿站着,连如练的彩霞也逊色了三分。林梦瑶和赵映蓉见了他二人迎面过来,皆是莞尔一笑。
“姗姗来迟本当罚,竟还在这且行且笑!”凌振傲先一步上前,竟旁若无人般敲了赵映蓉的头轻斥,可话中宠溺无处遁藏。赵映蓉面上一红,宛若那三月桃花。
林梦瑶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微知著,这凌振傲对赵映蓉甚是有心呢!
正笑着,顾北辰拿了大氅过来,给林梦瑶披上:“你也是,这眼看就要入夜了,出来竟也没加衣裳,若是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如此旁骛顾忌的温柔,倒也闹了林梦瑶一个大红脸。
四人未做多停留,进了院子去。眼下是隆冬时节,气候寒冷,晚宴一般是不能摆在院子里的,可是这一进院子,林梦瑶便感觉到一阵暖气扑面而来。细一看,院子悬挂着数十盏大红灯笼,每个灯笼下更是燃烧了火红的炭盆。。每个炭盆里皆是上好的银碳,丝毫浓烟没有,反倒袅袅升腾着些百花香气。
林梦瑶惊诧之际,顾孟德带着一众人从屋里出来,这一众人分别是刘氏、顾如玉、赵氏夫妇、赵泽凯、刘锡明、刘氏兄弟。顾孟德招呼众人落了座,顾家为主,顾氏夫妻自是坐于上首;赵刘两家为客,分别坐于两侧。
“这有福之人总算是来了!”林梦瑶还未来得及一一见礼,那赵夫人就笑不拢口,招呼林梦瑶往她和赵映蓉那边坐过去。林梦瑶推辞不过,得了刘氏的首肯,便依着赵映蓉和赵夫人坐下了。
“也难为你这么重的身子还来作陪了!”赵夫人本就喜欢林梦瑶。见自己的女儿又与林梦瑶甚是投缘,就更加欢喜了。拉过林梦瑶的手,看着她日益大起的肚子,笑道:“真是好福气。看这身子必定一索得男呢!”
“借夫人吉言!”
林梦瑶进退有度,并不因赵夫人的亲近就忘了规矩。这样一来,赵夫人对宠辱不惊的她就更加欢喜了。
赵夫人拉着林梦瑶说了不少孕期要注意的琐事,虽这些事情之前刘氏均有说过,前世也育有一子。但林梦瑶还是认认真真听了记了。眼下的赵夫人甚是热情,这一点与前世迥然不同,林梦瑶却丝毫不奇怪。其实人都有两面,若不是前世因为利益相对,只怕赵夫人也不会为难于她,况且说起来,前世赵夫人那也是小伎俩,并未曾真正伤害了林梦瑶。
“你这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赵夫人三句便要赞林梦瑶一句,夸得林梦瑶甚是不好意思。
自己的媳妇儿被人夸着,作为婆婆的。脸上也有光。刘氏笑盈盈看着林梦瑶,目光渐渐落在她的肚子上,那意味简直恨不得林梦瑶肚子里立马蹦出她的孙子来——其实,这林梦瑶有龙凤呈祥之脉的事情,除了林梦瑶夫妻二人,顾府上下并未有第三人知晓,可刘氏就是那么笃定,林梦瑶必然一举得男!
这边,赵夫人、赵映蓉拉着林梦瑶相谈甚欢,那边几个主家的男人也推杯换盏起来。那几人所言不用多想。自然是有关赵泽凯与刘沉香的亲事了。
突然,只见刘锡明腾的站了起来:“什么?妾侍?”
众人皆是投目而望,林梦瑶虽不曾耳闻他们所言详情,但之前赵映蓉说过有关这亲事的一二。由刘锡明那目瞪口呆,盛怒非常的面色来看,显然是说到赵府此番只娶刘沉香为妾侍了。
“赵兄,我刘府嫡出的小姐,竟然只配嫁入你家做妾侍?未免欺人太甚了些!”许是烛光映照,又许是气得血气上涌。刘锡明满脸通红,握在手中的杯子竟承受不住碎了。
能捏碎一只杯子,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能做到的!
想到前世孟南君曾与人打赌,赌的就是谁能捏碎了酒杯。一贯自以为习武一二的孟南君惨败,莫说捏碎了杯子,就是捏坏也不得。结果,孟南君不甘心地输了一千两白银。后来,孟南君他们才知道,与他们打赌的是行军打仗十余年的将士。一个刀口上过日子十余年的将士才能将酒杯捏碎,刘锡明呢,不过是个商贾,竟也有这般能耐!
林梦瑶心惊,侧目。
“锡明,不得失礼,还不做下!”顾孟德看了看刘锡明,沉了声音呵道:“成合体统!”
“姐夫,你可怨不得锡明啊,你也听到了,沉香是我刘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这赵府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刘锡明恨恨,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对于刘锡明的盛怒,赵世成丝毫不在意,亲自为刘锡明布了杯子斟了酒:“刘兄,我自是体谅你爱女心切,可能否听赵某人把话说完?”
刘锡明并不吭声,赵世成淡笑,继续说道:“异位处之,我也不能将自己的嫡长女嫁给人家做妾,可再异位处之,刘兄可愿意令公子娶一个神智不轻的女子为正室?”
赵世成说得甚是直白,其中的道理是个人都能想明白。可是,风凉话是旁观者说的,作为刘沉香的父亲,作为一直盼着女儿富贵荣华的父亲,刘锡明不能也不肯转过这个弯儿来。否则,他刘锡明的颜面往哪里放?!
见刘锡明依旧不吭声,赵世成继续笑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