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一轮弯弯的月牙清亮地照着闪烁着微弱烟火的天津战场。 。 只是这明月虽清亮,却似乎带着淡淡的血‘色’,似为那一片天空下,白天血战之时染满大地的鲜红而感伤。联军的前线阵地之上一片寂静,除了四周不知道情伤的虫草鸣之声,便只剩下,战场上还未熄灭的烟火在轻微的响着。
联军军官来回在阵地上慢慢走过,巡视着四周的情况。终实的哨兵隐忍着一天征战的疲累,‘挺’立在阵地之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举目四望察看着敌情。近一人深清军战壕之内,联军士兵正香甜地进入梦乡。不知道是谁在梦中轻声笑了出来,脸上满上欣喜之‘色’,也不知道他在梦中遇到了什么?
是堆满眼帘的财宝,还是被他抓住了一个美丽的中国‘女’子。额尔金的那道无限制放假三天的命令像一剂最猛烈的毒‘药’,令所有的联军士兵为之疯狂,但疯狂背后的疲惫也是无限放大的。看着那些东倒西歪随意躺倒在战壕的联军士兵,几乎只要有人轻轻向他们捅上一刀,便可以收割去他们的生命。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了,相信敌人已经开始溃退了,联军终于要胜利。
没有人觉察到那些八天来都一直悍不畏死的清军将士为什么突然之间开始大面积的溃退。所有联军都想,也许在联军强大无比的进攻势头面前,终究是没有凭何力量可以阻挡吧。毕竟进攻的一方是数百年来一直世界的英法两国的‘精’锐将士。
一片宁静之中,天津城内的直隶总督府内却沉静在一片萧杀之中。独立师全体军官,队了失去与总部断了联系通道的陈‘玉’诚与李秀成,以及白天大战之中牺牲了的独立一师第二旅旅长胡以晃,几乎全体到位。
明亮的灯火之下,两排齐整的军官分列在指挥桌的两边,每个人脸上不知是因为将士们连日来的伤亡而悲愤,还是因为知道接下来即将发动的全面反攻而‘激’动,一个个人的脸都被热血涨得鲜红。
“刚才,骑兵团发来消息,他们已经准备就绪了,现在就看咱们的了。”石达开坐在首位上脸‘色’肃然地道,“三万多阵亡的将士们的英灵正在天上看着我们,无数大清的老百姓们也在看着我们,今夜是当民族的罪人还是民族的英雄就在此一战了。”
独立师部指挥室内突然响起一阵高吭而整齐的口号之声:“保家为国,守土安民。驱除洋夷,还我河山!.保家为国,守土安民。驱除洋夷,还我河山!”一声接一声,高吭而令人热血沸腾。
石达开仍无表情变化地一摆手,口号立时便停止,一双双弃满期的眼神望着石达开。他肃然起身向直立地‘挺’身坐在对面的聂士成与张宗禹道:“武卫军第四师,第五师,师长聂士成,张宗禹听令!”
聂士成与张宗禹豁然起身铿声应道:“卑职在!”同时双眼赤红,跃跃‘欲’试。
“命令你二人率部于炮声响起之时从正面突入洋人中军,击溃洋人主力,不得有误!”石达开声‘色’严厉地命令道。此时他再没有往日对武卫的恭畏。此时的他完全是一名全军最高统帅,在向自己的部下下达着最严肃的命令。
聂张二人轻毫不怠慢,轰然应诺,‘挺’身坐下。之后石达开便向其作众将肃然命令道:“独立一师各部听令。”听到众将轰然起身,站得笔‘挺’,高声回应,他才双目略着恨意地接道,“会军整装待命,待武卫军杀出,尾随其后,遇到阻挡,格杀勿论!”
所有的独立师都深深体会到这时石达开心中的愤恨,对联军的愤恨。这八天来的血战,独立师已经有三万六千余人倒在了联军的炮火与枪口之下,今天,更是有第二旅旅长胡以晃壮烈牺牲,几乎所有的独立师的将士都对联军有着无比刻骨的仇恨之心。
这时听到的石达开的命令,全部肃然敬礼,沉声坐下,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的响声。死静,此时的沉默,却胜过了往日的千言万语。每一个独立师的军官似乎都在心底里默默向神灵祷告,他们将以前所未有的无畏,去冲杀,去为这几日里倒在洋人炮火下的战友复仇。
子时,人一天之感觉最为疲惫的时候。联军的阵地里所有人都进入的梦乡,轻微的呼吸声,微微地提醒着这个渐渐暗黑的月夜,此地尚还人的存在。联军的哨兵双手抱着步枪,眼皮时而不自觉得耸拉来,随即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而猛然的惊醒,调整了一下身体,勉强打起一下‘精’神,再次将模糊的目光望向沉默的敌人阵地。只是这种微弱的抵抗却无法与人的意识抗衡,不久便再次不自觉得瞌睡起来。
“轰轰轰.”不断的炮声在联军的战壕之处炸响。接着连的爆炸之声响彻了整个联军的阵地。首先醒悟过来的联军哨兵,被这突然而来的爆炸之声振了怔了一下,随即大声呼喊起来。
“敌袭,敌袭.。”联军的阵地里‘乱’成了一片。哨兵四处冲向仍自沉睡着的战友身边用力地将他们一个个的摇醒,可是巨大的爆炸之声却时不时地将他的叫喊之声淹没。没有想到开始溃退的敌人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突袭。若非身边不断爆响的炮弹,联军士兵几乎都不愿意从甜美的梦乡里起身。他们实在太疲惫了。即使下一刻就将失去生命,他也有些晃忽,直到意识渐渐清醒,才猛然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忙慌‘乱’地抓起手中的枪开始还击。
但是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