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里,那木错不知道向额尔古讷河方向辽望过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都令他无比的失望。朝廷真的已经忘记了尼布楚了吗?真的已经视尼布楚地区的牧民为外民了?那木错无数心中悲伤地想道。
是俄国人的军队过来了吗?还是.那木错忍不住再次回过头去向身后努力地张望起来。只见身后的地平线上,一条细细的黑线渐渐的在那木错的视线里扩大变粗。那支骑兵部队足有上万人,万马奔腾,以至竟在离那木错还先远的地方,他仍清晰地听到战马奔赴之时踏出的“轰隆”之声。
“不会是的吧?”那木错有些绝望地叹了口气。
在他的眼中看到的一片灰‘色’的,那木错极目远望之下,看到马上的骑士穿着与俄军一样的笔‘挺’军装,没有辫子。他很的小时候看到爷爷与父亲的后脑上是有长长的辫子的。那时候起,他知道大清的人,不管男人与‘女’人都会留辫子的。
而那上万的骑兵部队的士兵显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种长长的辫子在身后。虽然心中无比失落,但是那木错还是忍不住一直眺望着远处渐渐向自己靠近的骑兵部队。
马蹄声越来越近。那木错更能清晰地望着那队骑兵的样子,令他感到惊喜的是,这队骑兵并不像他以前所见过的杂‘毛’洋鬼子,而是清一‘色’的黑头发,黄皮肤,他甚至看到马上的骑士们的眼珠也是黑‘色’的。
那木错脸‘色’有些‘潮’红了起来。这里没有这么大队的黄种人的部队存在。那么这队上万人的骑兵部队就不是俄军了。会是朝廷的军队吗?会是大清的铁骑要回来迎回尼布楚了吗?那木错在心中‘激’动万分地想着。
“吁——!”一声高吭而鸿亮的叫声,从那木错的身边响起。将陷入沉思之中的那木错惊响过来。
原来他刚刚因为太‘激’动,竟使得自己忘记了身边所有的一切,连那队万人骑兵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察觉得到。
这时候那木错的身边已经围绕着无数的战马与骑兵了。这些骑看用疑‘惑’的眼光望着那木错,又望了一眼彼此,显然觉得在这里突然遇到一个与自己模样相似的人很诧异。一时那惊天动地的奔腾之声在这一刻竟变得无比寂静了起来。只听到无数战马的喷气之声在那木错的周围不停的响着。
“你!”一名看似军官模样式骑士突然驾马向前了一步,手上钢刀一指,向有些发怔的那木错道,“是大清人吗?”
满语!?那木错在听到这声问话的时候,涨红的脸竟然微微的‘抽’动起来。怔怔的双眼竟然泛红,泪流满面。满语,尼布楚这里曾经生活无数的‘女’真人,‘蒙’古人,甚至还有无数被前朝放逐过来的汉人。满语曾经在这里是流通的日常语言。
从那木错一岁开始,他的父亲便开始教他说满语,写满文。因为人的父样要他知道,要他死死地记住自己是满族人,自己是大清的子民。这时这一声带着点威胁式的问话,在那木错听来却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熟悉。
“我是满族人!”那木错抖动的有些发干的嘴坚定的向那名上前向自己问话的军官说道。多少年了,那木错简直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可是这梦却那么真实,那么令自己‘激’动不已。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那群羊这个时候会不会被大群的马匹吓坏,只是怔怔而‘激’动对那名军官问道,“你们是朝廷派来收复尼布楚的军队吗?”
四周的骑士顿时有些惊愕。在这里遇到一个亚洲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族人,满语更说得无比流利,有些难以置信。相互彼此望了一眼。仍是那名军官向那木错发话问道:“是的,我们是大清武卫军骑兵团的。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收复尼布楚,追剿俄夷逃兵。你认识这里的地形吗?知道俄军溃军逃向了哪里吗?可不可以给我们带路?”
“那边!”那木错放手向西一指,干脆利落地道,“中午的时候我看到一千多洋鬼子向西边逃去了。我是这里的牧民,我愿意为你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