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阿山在两江,故由阿尔济穿着朝服迎于大‘门’外,仪币陈设于正堂,赐币陈设于阶上,赐马陈设于阶前中道。受礼后,阿尔济率家中子弟在中阶下以东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老夫人率‘女’眷在中阶下以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内务府照例备酒宴五十桌,羊三十六只,饽饽桌五十桌,黄酒五十瓶到伊拉哩家设宴庆祝,并设乐队。
所有不当班的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八月初八这日齐集伊拉哩家出席宴会,鸿胪寺派官员引礼,钦天监派官员报时。阿尔济率有顶戴的男‘性’亲属宴于外堂,中午时分升堂就坐,伊拉哩亲族折中有职官员与本旗的官员坐东面西,其余来宾坐西面东。宴会由奉茶、奉果、奉酒、奉馔酌酒等程序组成,中间伶工乐队奏乐助兴。宴会结束,全体官员在阶下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老夫人与命‘妇’宴于内堂,程序也是如此。这便是定婚宴了!
瓜尔佳氏这段时间把黑白雕分明当信差使唤,想起个什么就写封信给阿山,让他在两江再多寻‘摸’些京城短缺的好东西,赶在十月前送到京城。‘玉’儿心想,好在当初走时给阿玛找了个好管事,要不,阿玛兴许会被闹得分心,差也办不好!
黑白雕分明在七月、八月、九月这几个月得到了最大的利用,现在是越飞越快,两江到京城,京城到两江,所用时间越来越短。到婚期前,最后一批从两江到京城的物品才到了京!随着回来的,还有风尘仆仆的阿山。他征得了皇帝的同意,回来亲自送‘女’儿出‘门’儿!
成婚礼前一天,是送妆奁的日子,从伊拉哩家到庄亲王府的一处茶楼上,几位八旗闲散子弟正坐在二楼临窗的茶室里喝茶闲侃,侧对着窗口的一位随意往外一瞅,却一下定住了眼。
“明儿是万岁爷的哪位皇子娶妻不成?怎么这妆奁当先的是万岁爷赐的仪币?”
“没听说呀?”
众人皆站起身走到窗旁往外看!却见楼下道旁已围了许多人,那路中当先的,可不就是皇帝赐的仪币吗?
几人正一位一位数着该着皇帝哪个儿子成亲时,一声轻笑在一旁响了起来,几位爷转头一看,一下全都哈下去半拉腰。
“五爷,您今儿也来这儿散散?”
“小二,来一壶好茶,快着点儿!”
“爷,您给哥儿几个解解‘惑’,这是万岁爷哪位皇子要大婚了?”
那位二十左右的红带子觉罗往众人让出的位置一站,手中的‘玉’扳指一转。
“合着几位看到皇上赐的仪币了?”
“是呢,咱哥儿几位可不就瞅着了嘛,正这儿寻思呢!”
红带子觉罗微微一笑,“爱新觉罗家的人成亲,都有一定的规制,这可不就是皇子大婚的排场?”
“是呢,是呢,五爷你这一说,我们哥儿几个才真敢肯定这眼没看错呢!”
此时小二把茶送了上来,其中一位瘦高个儿的奉给了这位红带子觉罗。
红带子觉罗端着茶盏用茶盖划拉两下水面的茶叶,又把茶盏放在一边儿。
“今儿这送的妆奁不是送到宫中的!”
“哦?”
周围几人都立起了耳朵。
红带子觉罗看着那楼下往前移动的队伍,“这是送到庄亲王府的!”
瘦高个儿纳闷道:“那怎么是这个排扬?”
红带子觉罗笑道:“这是庄亲王的庶子明儿个迎娶嫡妻,知道这迎的是谁家的格格不?”
众人一起摇头。
“两江总督阿山大人唯一的嫡‘女’!”
其中一人踢了另一人一脚:“阿山大人,那不是你们镶蓝旗的吗?”
被踢的长脸点点头:“是!”
红带子觉罗看长脸一眼,笑道:“若是与他家沾亲带故,你倒可以去找找关系,请他家的人帮你安排个差使,只要你有真本事,伊拉哩家的想来会帮你的!”
那踢人的福纹长袍一拍长脸的肩膀:“可有亲故?”
长脸想了想,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回家我问问我老娘去!”
又回头冲着红带子觉罗陪笑:“五爷,他们真能给奴才安排下来?”
红带子觉罗点点头:“那得你有真本事!你不知道十年前开始他家的老太爷就在教一帮不听管教或是在家不受宠的庶子骑‘射’功夫?”
长脸摇头!
红带子觉罗看看长脸:“你家中艰难,不防试试吧!”
长脸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五爷提点!”
红带子觉罗摆摆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瘦高个在一边喊:“五爷,到伊拉哩家备的妆奁了!”
几人往下一看,楼下经过的一抬上装的是大红绸子扎着的嫁妆本,很是喜气。
“后一抬是六块新瓦,这是有六处陪嫁庄子了!三十块包着彩纸的土坯?这是三十顷地!”
“哦哟,看看,六块儿店铺招牌!陪嫁了六处店铺!只不知铺面好不好!”
红带子觉罗“嗤”笑一声儿:“不好?不好的他家会陪送给唯一的嫡‘女’?”
瘦高个儿轻拍自己嘴巴子一下:“奴才这破嘴!”
红带子觉罗轻抬下巴:“看看,看这后面的家俱,看看这是什么料的?”
“唉哟,这看着像是紫檀?”瘦高个儿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