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桡只是微笑而已,紫姬哼道:“倒是白让她得了个好名头。”
青牛问道:“什么?”
紫姬才要说话,陈兰桡轻轻咳嗽了声,紫姬会意,便停了口。陈兰桡就问青牛:“这些日子你少些往街上跑……外面更是龙蛇混杂,留神不停当。”
青牛嘻嘻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是乱跑的,我回来的时候正遇到范大人,他让我给公主带话呢。”
陈兰桡一挑眉,紫姬道:“这样要紧的事儿怎么不早说?”
青牛哼道:“谁让你们什么都瞒着我呢……别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霜影忍着笑,拉拉他的衣袖:“行了,你快些说罢,大人说什么呢?”
青牛才道:“范大人说:让我多多谢上公主殿下,此事造福万千百姓,乃是无上仁德之举,他代大魏以及天下百姓拜谢感激公主。”
青牛说完了,就又问:“范大人说的事,是不是就是今儿被废的那两件儿?我还猜想朱司空他们竭力主张的,皇后是他们家的,怎么却不跟他们站在一块儿呢,必然是公主用了法儿了。”
紫姬才笑着夸道:“你果然是聪明的。”
陈兰桡虽没承认,但青牛见紫姬如此说,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一时眉飞色舞,道:“我自然是聪明又能干了,前日也是亏得我才叫了范大人进宫呢,这件事我也出力了……”
霜影见青牛骄傲的模样,便不由地抱住他的手臂,双眼星星地看他,青牛也低头看去,两人眉目传情,难舍难分,殿内才又安静下来。
此夜吃了晚饭,陈兰桡抱着思奴,试着教他说话,思奴一日大似一日,十分聪明伶俐,逗得陈兰桡很是开心,小孩儿爱闹腾,如此一直闹到半夜,思奴才困倦了,陈兰桡就叫乳娘抱了回去歇息。
陈兰桡并不去睡,灯下打开一本书看。紫姬便道:“听闻今日朱大人进宫,好似跟皇后起了争执,公主,皇后吃了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陈兰桡道:“就算没有今日的事,她也不会跟我太平相处的。”说到这里,微微一叹,翻开一页书,忽然看到一行“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眼前恍恍惚惚地模糊起来,竟然愣怔住了。
紫姬见她沉默,便道:“近来也没有前方的战事回来……怎么皇上也没个书信?”
陈兰桡才回过神来:“对上神光……咳,师神光,任是谁也不能懈怠,就算是他,也要打起十万分精神应对,只怕没有心思再做其他的了。”看似平静地这般说着,心中却万千记挂,只是不好说出来。
紫姬跟随她良久,自知道她的心意,便故意道:“这世事可是难说的很,如今竟是这两个人对在一处,真叫人左右为难,也不知该盼着谁赢的好。”
陈兰桡听出她话语中几分戏谑,便道:“你是跟着……那个人的,怎么居然也说出这种话来?”
紫姬笑道:“我之前虽是跟着少主的,但现在却只跟着公主,眼中就再也没别的什么人了。”
这话听似无情,实则大为有情,陈兰桡笑了笑,抬眸看她一眼,望着灯光下这种脸,褪去之前的艳丽美貌,此刻紫姬秀美的容颜在灯光里透出几分平和无害来。
陈兰桡心中滋味难以描述,只是叹了声,垂眸又看那一行“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目光在那个“燕”字上面左右逡巡,上下描绘,总觉得移不开,渐渐地,竟自这个字上透出了燕归的容貌眉眼儿来,陈兰桡心中微微觉着酸楚,便喃喃道:“真是孽障。”
渐渐地将到子时,才觉着有些困倦,正欲回去歇息,门外幽幽地一阵凉风吹来,风中居然透出些花香气息,陈兰桡觉得奇怪,随口就道:“这是什么花香呢。”这会儿已经近秋时节,宫中所种的花树,极少有这样浓郁的香气。
紫姬也正闻到了,听了陈兰桡问,她掀动鼻翼又闻了闻,忽然脸色大变,叫道:“公主快屏住呼吸!”
陈兰桡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忙屏息静气,紫姬撕下一角衣裳,蒙在脸上,一边飞快后退,挡在了陈兰桡身旁。
这会儿殿内本有几个侍候的小宫女太监,却不知为何,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动也不动,紫姬身子发颤,沉声道:“公主快退。”
陈兰桡想要起身,双腿居然有些酸软无力,一时扶着桌子便跌坐回去。
陈兰桡心中甚惊,也明白这香气是有毒的,只不知下毒的是何人,心想莫非是皇后?……正在惊疑,却听得外面一声冷笑,阴测测地如同鬼魂,继而有人露面,沙哑着嗓子道:“今日看你插翅也难飞了……”
这来人半边脸上一道深深地伤痕,好似愈合了大半,但因有失调治,所以留下很长一道疤,扯得整张脸都有些狰狞难看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来刺杀陈兰桡被擒的章国二公主左遥怡。
陈兰桡见是左遥怡,越发惊心:之前左遥怡跟章国二王子先后被擒,因为章国出兵,所以燕归杀了二王子祭旗,倒是没杀左遥怡,只将她关在暗狱之中,据紫姬打听来的消息,听闻她在内遭了不少折磨……但这女人却是命硬,还不曾有死讯传出。
陈兰桡几乎都忘了她了,没想到竟在今夜见到,真是恍如隔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