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和我对视着,吃不准我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可以令我如此气定神闲。
我之前早说过,祸从口出,话多必遭殃。
有时候,沉默的力量反而比滔滔不绝大得多。
不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警察在我这里却一无所获,未免显得他们太无能了。其中那个微胖且有些高壮的警察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妄图通过身形对我施加压力。
“林小莹,你被群众举报从事非法柔体交易,现场的人证和物证都很充足。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戴罪立功,说不定可以减轻处罚。负隅顽抗,只会对你不利,希望你考虑清楚!”
我听到这么振振有词地劝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看向这名年轻的警察,他应该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肩膀上警号还很新。我笑着:“无罪,何来立功之说?无罪,何来证据之说?无罪,我要考虑什么?”
我这么文绉绉的话一说出来,两个警察显然愣住了。
通过我之前迟钝的表现,他们很明显没猜到我还有这个文化水平。
我看着这两个侮辱了身上警徽的害群之马,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道:“请问二位警官今天请我坐到这里,进行审讯,是否符合相关的法定程序?请问二位是否问过我半点相关的事件经过?请问二位所谓的证据究竟是什么?所谓mài_yín,交易方式是什么?嫖资在哪里?相关取证液体在哪里?体检报告在哪里?”
我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这两个二百五问呆了。
我脸上终于挂了一点颜色,是轻蔑,我突然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我不是罪犯,我有权保持沉默,除非你可以直接让我马上死,否则,我可以拒绝任何有损我公民正当权益的事发生!”
因为迟钝,我说话向来没什么语调,平铺直叙,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平时听着倒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在这阴森森的房间里,这声音倒像是那半夜游荡的厉鬼索命,面对着两个膀大腰圆的警察,颇有点反客为主的意味。
我看到这两个警察脸色变了,他们终于知道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搓圆捏扁的角色。
废话,我小莹正正经经一个失业青年,何德何能蒙受这不白之冤?
我一不领低保二不骗社保,我失业我犯法了吗?
然而这警察见我如此顽固,终于恼羞成怒,其中一个一拍桌,疾步朝我走了过来,边走边区摸腰间的警棍,准备给我点苦头尝尝,压压我这一身硬骨头。另一个也走了过来,围着我,以期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
我看那警棍就在我眼前,却面向泰山而不崩。
我依然很平静,看着两个警察:“你们想清楚了。这一棍子,能不能打死我?”
拿着棍子的警察面目狰狞:“老纸打不死你,打得你满地求饶倒是可以!”
他刚刚举起棍子,虎虎生风之际,突然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有些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罗,小张,你们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锁门!”
两个警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审犯人呢!”
可是敲门声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停下来,外面的人反倒是严厉了起来:“审什么犯人需要锁门?为什么没有向上级通报?”
举着警棍的警察大概是被我给彻底激怒了,理智也被狗啃了,想也不想就回答外面道:“屁大点事,报个毛线报!别烦,让老纸把这小娘们儿给收拾了!”
他这话刚说完,那房间门咔嗒就一声就打开了。
凶狠嚣张的警察正举着警棍要砸下来,门口的人一声怒喝:“小罗!小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滥用私刑吗?”
叫小罗的警察终于意识到了没对劲,他一回头,手就一哆嗦,警棍居然从手里滑落,直接砸到了他的脚上,痛得他嗷呜一声叫。
可是小罗来不及抱脚跳,已经和旁边的小张一起颤颤巍巍地缩了一圈:“李、李局长……”
我看着天神一般出现在门口的年轻局长,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老警察。
我一看到那警察关切的眼神,忍不住失声喊了起来:“李叔叔——”
这一喊,刚才坚强的伪装就尽数瓦解,我的眼泪瞬间就滚滚地落了下来。
站在李局长旁边那位,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就是我上次在古镇被关在盛唐古街之后,前来给我做笔录并送我回城的李叔叔。
临走的时候,他还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让我有什么困难都找他帮忙。
他年纪和神态都和我父亲有点相似,对我也是和蔼有加。如今在我这么强顶着委屈和冤枉的时候突然出现,令我再也装不起心静如水。
见我一时间哭成了倾盆大雨,两个警察也是着实吓了一大跳。就在刚才,他们俩大概还以为我骨头硬得堪比烈士呢。
没想到这一秒变天,我顿时就娇弱可怜、梨花带雨了起来。
废话,换谁一晚上遭遇被下药、非礼算计、诬陷逼供,谁能坚强到哪里去啊。刚才硬撑着,凭的就是一口气。
李叔叔一降临,我这口气就破了,这时候哭得气都要断了。
那位李局长和李叔叔见状,眼里都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李叔叔更是走上前来,把我从凳子上扶起来,不停地安慰着我:“小莹,别哭,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这里是警察局,是弱者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