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星辉灿烂,一家人在“紫薇阁”吃完晚饭。容辉和潇璇借口“今天是明清真人生日”,一起去了“祖师殿”。
二人打火折来到石厅,容辉拿出玉如意嵌入门上凹槽,稍一试探,只听门中“咔嚓”一响,似有机簧启动。两人一惊,急忙退开,片刻后并无危险,又凑上前去推敲。
第一间石室两丈正方,贴墙摆满了货架,烛火中暗光浮动,竟是一屋子金银条块,除此再无其它。
第二间密室中摆着一方石台,台中供着一只高脚金盘。容辉手举火折,睁大了眼,讷讷地问:“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一枚鸡蛋!”说着拿起来细看,自想自猜:“又或者是一枚鸡蛋大,鸡蛋色,蛋壳质地的宝石?”
潇璇凑过来说:“给我瞧瞧……给我瞧瞧……”说着伸手去抢。
容辉要自己先看,争抢时不慎脱手,鸡蛋落地,“啪—”,一声脆响。潇璇一惊,不由顿足抱怨:“都怪你!都怪你!”说着伸手去打。
容辉横臂架开,躬身细看,大笑起来:“果然是一枚鸡蛋型,鸡蛋色,蛋壳纹路的宝石,居然没碎!”说着捧起宝石,递给潇璇。
潇璇双手接过,一想也是:“能放在这里的,肯定是宝石!”
容辉见她可爱,又打趣她:“你若喜欢,就收在身上。要是能孵出来,也算是我们生的!”又引来潇璇一阵捶打。
二人接着探查其它密室,再无所获。于是关好石门,回了无量阁。梳洗过后,潇璇把宝石放在枕头中间,百看不厌。容辉随她凑趣:“这肯定是宝石,非但是宝石,还是一件稀世珍宝,什么时候找个懂行的来估个价。”又掰指细算“我仔细掂过,白银不下两千斤,黄金不下五百斤。可其它密室全空了,莫非被前几任掌门挥霍光了?”
潇璇稍作沉吟:“五年前,门中也曾短银周转,后来师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笔银子,不仅补了亏空,还过了难关。想必用的就是库中藏银,不过那时门中不及眼下规模。若按石万鑫算的,一天一百两,我们能撑到端午。再加上各堂的进项,也最多撑到中秋。若断了银源,再被人落井下石,那可真是摧枯拉朽。”
翌日清晨,容辉和潇璇亲自用吊篮把金条银块搬上祖师殿,潇璇想找梅钗等过来搭把手,容辉却摇头反对:“不是我信不过她们,只是‘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这还是潇月第一次上课教的。”
潇璇再没反对,亲自去找了个由头,赶来马车,一并运往“无量阁“。然后紧闭院门,喊来石万鑫当场过秤,最后直接让陆大海押送去炉坊重铸。
诸事办妥,已到中午。潇璇让燕玲准备出门,吃过午饭,又亲自领着梅钗等人收拾。从掏耳勺到银餐具,一应俱全。一屋人进进出出,比过年还热闹。
下午时分,容辉去了前院,潇璇则乘羊车去了“紫薇阁”,杜莎领着孩子在院中栽种花木,公公在书房看书,潇娟和容雪正陪婆婆在西梢间大炕上斗牌,于是趁机说起容辉出门的事。
李母一怔,还没开口,容雪已主动请缨:“我也要去!”
潇璇等的就是这句话:“让燕玲跟着服侍,可不是让她给自己找不痛快的。虽然相信那个家伙不会做出不顾自己尊严的事,可信任归信任,必不可少的手段还是要的!”立刻接过话茬:“这回要‘上门’给严管事求亲,一去一回至少一个月。”
容雪一听有好戏看,眼睛豁然明亮,又巴巴地看向母亲。李母却觉得荒唐:“自古议亲,都是媒妁之言,什么时候成了大老爷们做媒人,领着新郎官上门求亲?”但想儿子这小半年忙得脚不沾地,出门散散心也好,于是郑重嘱咐容雪:“那你要听你二哥的话。”
容雪满口答应,兴极而起,蹬上软靴就拉潇娟回去收拾。潇娟知道自己不能跟去,兴味索然,又是要容雪带这,又是要容雪带那,如数家珍,携手出门。
潇璇又交代了随行的人手和行李,才告辞回去。容辉也在书房交代庶务:潇月主持修路,石万鑫主持钱庄,其余的由潇璇定夺。
严良羞羞答答,在一旁不好意思做声。燕玲听在耳里,越发心虚:“夫人怎么还没赏药。”夜晚歇下,听里屋折腾了大半夜。翌日蹬车上路,也没有喝到潇璇赏的汤药。事已至此,她愿意侍寝。大不了再赚一笔钱,过半生富贵闲散日子。可想到还要给那个家伙生孩子,心里就止不住发苦。
容辉骑着高头大马,当先领路。严良和容雪、燕玲分乘两辆马车,悠悠跟在后面。一众人踏春慢行,一去就是一个多月。
暮春时节,草长莺飞。七百顷田地被左左右右,翻了个底朝天。南边种了桑苗、亚麻、绿豆,东南直播下了稻种,东面种了黄米和小麦,东北种了大豆,西南和正北都种了棉花。
田庄管事们纷纷向潇璇打包票:“今年肯定有收成,虽然不多,品相也不如那些旧田。可只要上了正轨,只会一年比一年好。”又提了许多零碎。潇璇从善如流,其中就有挖蓄肥大池,每天卯正派人拉上桶车,到镇上各家收肥。
众人回时,桑苗已抽出嫩芽,桑农正忙着除草。七驿镇到莲山脚下的路刚刚修通,三层夯土上盖了青石板道,既平整,又直缓。容辉亲驾马车,跑完一遍,恨不得再跑一遍。
潇璇坐在院中晒太阳,忽听梅钗说:“二爷和姑奶奶回来了!”心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