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定下,已是八月。山下摘的开始摘棉花,割的开始割稻谷……最后严良在“无量阁”花厅向容辉报账:“棉、二十万斤,粳米、十五万石,绿豆、一万一千二百五十石,亚麻籽、一万石,黄米、三万三千七百五十石,麦、十三万一千二百五十石,大豆、十一万两千五百石。幼马,五百匹。麻杆还在沤丝,等几天才有数目。”
容辉记得清楚,当时七百顷地是二十万两白银砸下去的,于是直接问他:“折成白银是多少。”
严良还在算,石万鑫已脱口而出:“至少四十万两。摊到每户头上,是四十六石口粮,够一户人家吃三年的。”
“也就是说我们以后就不用买米养活他们了?”容辉喜笑颜开,又问潇月:“山上每年要吃多少口娘?”
潇月如数家珍:“山上常住两千人,五千石刚好,六千石有备无患!”
容辉欣然长叹:“咱们终于吃上自己种的粮食了!”又吩咐她:“那就这样,运三千石大米、一千石麦粉、一千石绿豆、一千石黄米上山。外加两千石亚麻籽,两千石大豆。”
潇月暗暗记住,接着问:“那剩下的怎么办?”
“传令各镇镇上管事,秋雨前建好十三座大仓,分门别类贮存!”容辉兴致勃勃:“我们开家粮行怎么样?”
石万鑫欣然介绍:“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在这个大山周围,至少聚着三十万人。谁要是去大街上去喊一嗓子招工,十文钱一天管三顿饭,来干活的人就能从街头排到街尾!……我们不光可以开粮行,还可以运一百台纺纱机和织布机来,开个大纺织场……还是潇月姑娘有眼光,直接把做青石板的师傅请了来,碾米的大石磨从白推到黑,煮米浆的大炉子从早烧到晚,米一开就灌磨,吹干了就往路上铺,那是有多少铺多少呀!现在下山看看,十三条路,全成了青石板道。眼下正在铺外围的路,准备把十三镇连成一气。”
“啊?”容辉睁大眼睛问:“一里路可是一百两银子,你全修路了?”
潇月大大方方地说:“是啊,现在账面上挂着十几万两呢!”
容辉眼前发黑,石万鑫忙劝他:“该花的还是得花,小意思嘛!想想,造一块青石板得雇人挖土吧,土挖上来还得反反复复地筛吧,然后和米浆一起煮,这得多少人?这些人赚了钱,得花在哪?他不得花在周围的铺子里呀!再想,这铺子谁开的?我们呀!就算他不花钱,也得把钱存钱庄里吧!这钱庄又是谁开的?还是我们呀!”
他越说越兴奋:“这钱转了一圈,不是又回来了吗?可路摆在那里,这实实在在的力气是他们出的呀!这不是白干活是什么?非但白干活,他还得感谢咱们给了他一碗饭吃。要说能把生意做到这个份上,石某死而无憾!”话一出口,忙掌了自己三下嘴:“呸呸呸,这句不算,这句不算啊!还是活着好,活着好!”
潇月心里一直想着一件事,眼见石万鑫把话说到这这个份上,就往外使了个眼色,待端茶倒水的小厮出了花厅,才商量容辉:“既然把生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们是不是该训练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