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翻身睡到潇璇身边问:“我们炼成了第三段,潇月她们都炼成了第二段,山上最慢的管事,也炼成了第一段‘木灵力’。我看过了中秋,就能在山下开个书院,让他们去上课了。”
“上课?”潇璇抿嘴微笑:“下面的人是冲你我的面子,又看见爹娘从善如流,知道有好处没坏处。你要是随便碰见个就说‘我要渡你成仙’,人家只当你是个疯子。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鬼才听你上课。”
“道不远人,人自远道。”容辉一想也是:“就是江湖骗子,也得烧一炉松香,才能被当成‘神仙’。”只得长叹:“要是我们能使出一两手法术就好了!”
潇璇趁机臭他:“最后几页都快被你翻烂了,有眉目了吗?”
“书上说阴阳相激,就能激发灵力,控制好了就是法术!”容辉厚着脸皮说:“我倒是学会了一招!”说着翘起右手拇指,凝神运气,将木灵力同时从“肺经”和“大肠经”逼到指端“商阳穴”,凝神吐出。
火光闪过,“啪—”,一声脆响,飘出一阵焦糊。潇璇见了大笑:“你这也叫法术?准备人点香、点蜡烛、还是点烟袋锅子!”
容辉也不生气,顺着她的话说:“以后功力精进了,没准还能点炉子。”忽然压低声音问:“明天你过生日,想要什么!”
潇璇心头一怔,眼泪直往上涌。却不想多说,扭过头去,却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搂在了身前。背后贴着那温暖坚实的胸膛,既觉得温馨,又觉得放心。此时此刻,她只想甜甜地睡一觉。
天气渐寒,二人非但在山上过夜,白天也只下山晨昏定省,中饭则由凌霄送到山下。少思少虑,少喜少忧,心灵逐渐通透。山巅高逾千丈,常年干寒,冷风四季不绝。二人合掌练功时,周身热力即发即散,精进愈来愈快。且二人内力已成气候,能自发行转御寒,于是内功也没耽搁。
转眼到了九月,陆大海等送回了第一批黄金,一共五万两。随行回来的,还有容雪、容霜和燕玲。容辉头戴竹冠,穿了套细棉布深衣。潇璇梳了凌云髻,戴上赤金头面,穿了套秋罗襦裙。梅钗等人陪同,出镇十里迎接。
中午时分,两人坐在路边亭中喝茶,忽觉地面震颤,心中一喜,站起身定睛细看。只见驿道尽头,马队东来。重重拱卫中,一辆五骑马车拉着两节挂车,和一辆黑漆座车缓缓驶来。
陆大海向容辉抱拳:“君侯,弟兄们起早贪黑,幸不辱命!”往身后一指,接着说:“三大一小,都活蹦乱跳地!”说话间容雪跳下车来,喊了声“二哥,二嫂”,又牵下一个少女,立刻引起众人注意。
潇璇见那少女梳着双螺髻,穿了套青罗底绣金丝的襦裙。乌发如瀑,体态婀娜,秀美温婉,星眸灿烂,也是个美人坯子,就向梅钗使了个眼色。
梅钗一面招呼,一面上前去扶:“这就是二姑娘吧,果然是个美人!”又给她引荐潇璇:“这就是我们夫人,你二嫂!”
容霜只觉得这位夫人好漂亮,上前敛衽一礼:“二嫂好!”又低头向容辉喊了声:“二哥!”
潇璇当场从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给她作见面礼。又抬眼看向马车,梅钗正扶燕玲下车:“姨娘慢点,这一路可还稳当?”
容辉看见燕玲揣着棉枕般的肚子,又是慌张,又是后悔,不由握了潇璇的手。燕玲瞥眼看见,身躯微震,立刻垂下眼帘。她是“良家子”出生,有资格喊潇璇一声姐姐,走到潇璇面前,却喊了声“夫人”。正要行礼,恰被梅钗搀住,于是又低头喊了容辉一声“二爷”。
妻妾于丈夫,好比子女于父母。子女想让父母把一碗水端平,可父母却想多帮衬差些的子女,好让兄弟妯娌一般高。于是子女怪父母偏心,父母则怨子女没有手足情意。多少家族分崩离析,就此而起。
妾分良贱,妻亦分贤愚。如舜之娥皇、女英,被称颂千古。好与坏,也全在丈夫如何把握。外人眼里,妻为主母,妾为婢仆。可在男人心里,都是自己的女人,谁不想让她们亲如姐妹?于是宠溺妾室,安抚妻子,只想把一碗水端平。等端不平了,色心大的会另寻新欢,色心小的索性放任不管,随心所御。于是先有了妻妾之争,再有了嫡庶分家。
潇璇看见燕玲的肚子,心里翻江倒海似的,要她问燕玲的怀相,她实在开不了口。于是直接说:“你是双身子的人,一人吃两人补,就先住在镇上吧!我再派两个有经验的妈妈照顾你,缺什么,只管开口!”说完看了梅钗一眼。
梅钗扶住燕玲:“夫人刻意为姨娘安排了马车和别院,您这边来!”说着扶她登上另一辆齐头平顶马车。
容辉纵然觉得燕玲受了委屈,也不会当众质疑正室的决定。索性登上马背,和陆大海说起路上的事:“一路上顺不顺!”潇璇则带着容雪和容霜又上了一辆车,随大队去了七驿镇。
翌日认亲,自有一番热闹。潇璇从七月份起,就让人在“太始门”后面另造小院,均是三间正房,五间后罩房,六间厢房,六连多人房。白矾已散,正好可以住人。
潇月的“月华居”,潇娟的“婵娟阁”,容雪“飘雪岭”,容霜的“青霜院”,容雰的“瑞雰馆”,容耀的“星耀阁”,均是李蕃宁亲自起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