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笑道:“传这流言的人也不算心思毒辣,不过是不想让喻家小姑娘落到周王府罢了,也是为她好。”话出口后又觉得似乎不大合适,又补了一句,“倒不是说周王府不好,只是喻家虽家世普通,喻家小姑娘看样子却真是娇生惯养的,若让她屈居人下,喻家长辈到底心疼不是。”
“谁说不是呢?”宋长庆巧笑嫣然。
苏夫人心思转了转,皱眉道:“就算喻家真愿意把姑娘许人,可谁家敢要啊?这可是会得罪周王殿下的。”宋长庆抿嘴笑,“喻家来往的能是什么人家,消息哪能都是灵通的呢?这不知底细的黎民百姓多了,喻家想把闺女许出去,不是难事。”苏夫人装出幅深思的模样想了想,忍笑说道:“这事倒也有几分意思。放着位王爷不嫁,放着泼天的富贵不要,硬要许配给寻常人家。”
苏夫人心里真是舒畅极了,“但愿如此。一则乔氏和周王府攀不上亲戚,二则喻家定是得罪了周王府,连带的二房也得不着好处,说不定周王还会迁怒于乔家。”
她现在是和乔思柔较上劲了,别的都不管不顾,但凡能让乔思柔受到损害的事,她全部乐见其成。反正她又没有亲生儿女,图的无非是活着的时候在鹤庆侯府威风凛凛、说一不二,死了之后爵位依旧落在大房,她和鹤庆侯有孝子贤孙祭祀供养----只要这孝子贤孙驯顺听话,即便不是亲生的,又有何妨。
看到苏夫人神色愉悦起来,好像心头一块大石就这么放下了,宋长庆眼中闪过丝轻蔑和不耐烦、她话锋一转,叹息的说道:“不过,也有可能这些流言适得其反,倒能助喻玲珑顺顺当当做了周王妃,也未可知。”
苏夫人大怒,脸色阴沉下来,“庆姐儿莫要胡说!喻家是什么人家,他家的姑娘也配做周王妃!”宋长庆似是早已料到她的怒气,满脸陪笑的解释道:“大伯母您听说了吧?秦王妃的父亲已被陛下亲自任命为通州卫指挥使,享正三品的俸禄,待遇甚优。您也知道,秦王妃的父亲陆先生只是位文弱书生,他如何能做通州卫指挥使呢?不过是挂个虚名罢了,为的是秦王妃面上有光。大伯母,秦王和周王同是陛下爱子,秦王妃能如此,何以见得周王妃不能?”
二皇子秦王的岳父是楚国公夫人的族兄,一位清贫的书生,可是女儿做了秦王妃,他便成了皇帝亲自任命的指挥使,正三品官员。
苏夫人惊疑不已,“若果真如此,那喻家可是烧高香了……”
宋长庆斯斯文文道:“岂止,我母亲也更是春风得意了呢。”
苏夫人想到喻大爷也会成为三品官员,玲珑会成为周王妃,而乔思柔有了这样的亲戚自然底气更足,更敢跟自己这鹤庆侯夫人针锋相对,不由的又是愤怒生气,又是委屈伤心,冷笑道:“那可不是么,大儿媳是徐都督爱女,外甥女又做了周王妃,她能不得意么?”
宋长庆乖觉,见她怒不可遏的样子,知趣的低下头,不敢接话。
苏夫人气了好大一会儿,才皱眉问道:“你说这流言说不定能助喻玲珑成为周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宋长庆堆起一脸笑,“若是这流言有归有,却不过尔尔,没有传的满城风雨,也没有传到喻家人耳中,又有什么用呢?若拖到周王殿下回来,一则大概会下令撤查传播流言之人,二则更会对喻玲珑生出怜惜之心,说不定便会……”她怯怯的看着苏夫人,没再往下说。
她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是苏夫人哪能想不到呢?气的脸色蜡黄。
宋长庆见她隐隐含着怒气,却隐忍不发,低头想了想,没敢再继续火上烧油。略坐了坐,便陪笑说道:“大伯母好生养着,我明日再来请安。”苏夫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宋长庆行了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宋长庆走后,她的话语一直萦绕在苏夫人耳边,“没有传的满城风雨,也没有传到喻家人耳中……”
“不成!”苏夫人再三考虑,用力捶床,发狠道:“一定不能让喻家那小丫头得了意!否则二房更会欺压到我头上来了,难不成临了临了,我被弟媳妇给制住了?”
宋长青就快要成亲了,鹤庆侯府要准备的事多着呢,偏偏苏夫人赶在这会儿生了病,躺下来了,不能理事。乔思柔看在眼里,哪有不急的?便去请示了太夫人,“这是咱家这辈人头回办喜事,不能让人笑话了去,娘您说是不是?大嫂病着,不能理事,娘您看……?”太夫人想了想,笑着说道:“要不,你先辛苦几天?”乔思柔福了福,“娘,我自是义不容辞。”太夫人大喜,“那就辛苦你了。”乔思柔面色从容,“这是大郎娶妻,我这做母亲的哪敢说辛苦呢?娘,还请您把库房钥匙和对牌给我,我才好暂管。”太夫人觉得乔思柔的话很有道理,叫了侍女过来,命她去向苏夫人讨要库房钥匙和对牌。
苏夫人管家已久,听到太夫人索要钥匙和对牌,要让乔思柔暂时管家,气的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忍着一口气命人把钥匙和对牌交付出去,她倒在床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苏夫人命侍女把她的几个陪房全叫了来。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苏夫人和她的几个陪房在屋中密密商议着什么,苏夫人的身影映在雪白的窗纸上,透出几许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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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传捷也听到城中的流言,再三思量,写了封信命人送给玲珑,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