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翊面色难看的看着她。
以前之所以总“无视”她,少在她清醒着的时候现身,就是因为怕被她看出来,怕被她套出话来,可那样谨慎小心,却成就了“前科”累累,如今后患层出,实话说不得,谎话不好说……
叹气,揉揉她的头:“等你准备好的时候再说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打上下药的主意了。
她酒品不好,只要下在酒里,剂量正好,气氛又正好,她应该不会发现……
“你……”阿九忽然凑近过来,低声:“应该不会给我下药吧?”
诸葛翊噎了下,故作镇定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阿九抿唇不语,纠结的看着他。
明明已经肯定他就是二师兄了,却又总觉得眼前的他好陌生,说不清楚是以前正面接触的少,她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他,对他幻想多过真实,只是一种单纯的迷恋,还是……他变了?
他本就不多话,她又忽然变得这么安静,顿时整个世界都清静得让人不安。
诸葛翊还是比较习惯她吵吵闹闹,偶尔忽然一个大转弯套人话的样子,现在这么安静,反倒让他不知该如何应付:“怎么不说话了。”
阿九直了直身,一本正经道:“我说话的时候你干脆不说话,我不说话的时候,你话反而多了,所以我决定,从今以后我要当淑女,没事不说话。”
说完,闭紧嘴巴。
诸葛翊无语的看着她,见她确实没有因为秋梅的死而影响到,直接拎了她下地去:“我还有事,一会儿叫人把虎子带过来陪你玩。”
阿九立马瞪了瞪眼想说什么,却猛然想起自己刚才要做淑女少说话的话,只好又闭上了嘴。
明显憋不住,却又硬憋着,那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诸葛翊却面无表情的当没见,只交代她不要乱跑,就转身走了。
还没出门,就听到背后阿九闷闷的吐了一字:“装!”
诸葛翊勾了勾唇,没理会,直接开门,门外等着的影一和影七立马进来接。
不多会儿,虎子便被送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虎子他娘。
虎子他娘叫张兰,木匠家的女儿,嫁的也是个木匠,婆家离娘家上百里地,在这交通不便利的年代,算得上是嫁得比较远的了。据说丈夫李富贵小时候得了机缘,跟的是高人学手艺,不但做的桌椅板凳木盆儿精致耐用,还会些奇奇怪怪的精巧玩意儿,小小的机关常有大惊喜,很受附近富贵人家偏爱,给人做的东西多了,名气也就大了,日子也就跟着红红火火了,但灾难跟着就来了——
忽然某天就失踪了!
说是张兰嫁过去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跟李富贵谈大买卖,光定金人家就给了上千两的现银,还说等东西做好,主家又满意,就给一万两现银。李富贵不愿接,还跟张兰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人家给得起这么好的工钱,做的就不会是一般的东西,可李富贵的父母兄嫂却不乐意,一个个听到一万两银子眼都红了,兄嫂见劝不动他,干脆背着他和父母一起与人家签了合约,甚至不知怎么说的,竟还提前预支了一半的工钱,用那钱建了大房子买了好多地,跟李富贵说钱已经花掉了,他不去,就是要逼死他们……
迫于无奈,李富贵只好应了下来,又怕他不在张兰被欺负,家里财政大权又是他娘在抓,总不好张兰要买些什么东西还得去问她老人家要,就偷偷给了张兰一些银子,让她想吃什么用什么,自己买,不用去跟婆婆要,免得被嫌弃,还说日后会想办法捎信寄点银子回来。而他走没多久,张兰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起初两年,李富贵也确实每个月都有银子回来,不过从来没有信,人到底是生是死在哪里根本不知道,张兰越想越觉得不对,就想报官,但被他父母兄嫂拦住了,说是每个月有银钱回来,就证明人还活着,不要妨碍他在外办大事之类的,而每个月寄回来的钱也从来不到张兰手里,只好在他们也怕哪天李富贵忽然回来而没有苛待她们娘俩。可就是第二年的后半年开始,李富贵就忽然连银子都没有回来了,然后,村里就忽然有了虎子不是李富贵的孩子的谣言,后来甚至连李富贵亲娘都信了,娘俩就那么被赶了出来……
这些事,都是玉冰从张兰那里得知,然后又告诉阿九的。
阿九只是一时兴起才把虎子娘俩接了来,倒是没想到当中还有这么多故事,挺同情张兰,而张兰的模样确实长得不错,现在长期营养不良才脸色憔悴掉了分,但不难想象她原来有多可人,也难怪她婆婆会信了谣言而不信她,只是,不知是阿九现在的身份吓人,还是诸葛翊的存在吓人,这张兰成天唯唯诺诺的,还真不如小虎子来得讨人……
就像现在,虎子高高兴兴的来,应了阿九的招呼就一屁股坐下了,可张兰却不坐,闹得虎子也跟着坐得不舒坦了,扭来扭去,想起来又觉不好,不起来吧,似乎也不好。
阿九哭笑不得的揉揉虎子的脑袋,对张兰和玉冰道:“没旁人在,你们也坐着吧,站着晃眼。”
张兰本还不敢坐,是玉冰拉了她坐下。
“听玉冰说,李家嫂子你针线活很好。”阿九主动道。
张兰低声应道:“小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绣的做的都登不了大雅之堂。”
阿九倒是干脆,对玉冰道:“去跟周妈妈要两匹布,就说是给小虎子做衣裳用的,让她看着合适的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