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丰年接到调令不知真假,决定先拖上一时,静观其变。
第二天,传旨的太监到知府衙门催讨虞丰年的回复,问他什么时候起身回临安,可有回信给官家和太子,他好回临安交旨。
可是到了衙门,下人回禀,虞丰年患上重病,难以动身。传旨太监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到虞丰年卧榻亲自探看,一瞅屋里站了三四个郎中眉头紧皱,虞丰年脸色蜡黄躺在床上,两眼微合。夫人刘飞燕站在床边嘤嘤啜泣。
“虞大人,你怎么了?虞大人……”
喊了几声,虞丰年迷迷糊糊微睁二目:“公公……”挣扎着要起身,可是稍微一动,又重重地摔在床上。
“大人别动,好好休息。”
太监转回身问虞丰年的夫人刘飞燕:“夫人,大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病成了这个样子?”
刘飞燕搌搌眼泪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高兴,喝了很多酒,喝酒之后一直说热,就把衣服脱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夫人不要惊慌,虞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又问郎中:“先生,虞大人得的是什么病?要不要紧?”
郎中一个个唉声叹气。其中一个说:“他这病可能有多个诱因,虞大人泉州日夜操劳、鞠躬尽瘁,时常为了办公秉烛达旦,表面上看精神振奋,生龙活虎,其实就靠一股精气神顶着,可昨天得到喜讯要回临安,一下子放松下来,那股精气神没了。其实现在才是他真正的状态。
“昨天他为了庆祝喝了许多酒,伤了心肝中了毒,你瞧他的脸色,蜡黄如纸中毒极深。再者,昨晚喝酒之后脱了衣服感染风寒,三股病力侵袭,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虞大人短期内难以康复,就算康复,也难以像以前那样身强体健。”
“依你看,要多久才能康复?”
“这个很难说,少说三两个月,长则二三年也说不定。”
“啊?”太监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
病床上的虞丰年又挣扎着要起来,刘飞燕连忙扶着他的后背才勉强坐起身子:“公公,咳咳……公公,你放心,我明日就动身回临安……请公公……”
郎中说:“大人你别说话了,明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去,否则的话你这条命也保不住。”
太监连忙安慰:“虞大人,不急于一时,您老还是先安心养病,我回去禀告官家,想他也会体谅。”
“不……咳咳……我一定马上动身,我十分思念官家和太子,我……咳咳……”
“别别别,大人放心,我一定替你说话。”
“多谢公公,来,银子……”不大会儿,家人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盛放着黄金二十两,白银二百两:“公公,这是给您预备的盘缠,路上买碗粥喝,我……我一定……”
“好了好了,大人,您快躺下……”
就连太监都替虞丰年着急,收下金银,安慰一下家属,告辞而出。刘飞燕率领家人把太监送出知府衙门,拜托他多多美言。
……
送走太监,虞丰年起身,把郎中也打发走了,洗脸擦去脸上的黄蜡。刘飞燕问:“官人,依你观察,这太监……”
虞丰年摇头:“太监似乎很焦急,如果我猜得不错,临安定是对我不放心。”
“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我爹可还住在赵昚的府上,如果我们不回去,恐怕我爹凶多吉少。”
“夫人放心吧,我们不回去,你爹就不会有事,他们不敢逼急了我。咱们只顾拖延,能拖多久拖多久。”
刘飞燕点头。
当晚,虞丰年骑了一匹马,独自一人出了知府衙门,赶去泉州侯府。来到后门,家人急忙通病小姐林子月,林子月把虞丰年迎进秀楼之中。
林子月已经听说了太监前来传旨的事情,脸上写满难掩的失落。
“大人,你要走了吗?”
“旨意下来了,调我回临安当知府。”
林子月失落地坐到里边床上说道:“你走吧,还要来找我做什么?”
虞丰年也跟着走进去,放下隔帘,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子月,正是因为要走,我才要来看你。我走之前,必须安排好你们父女的出路。”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不要你管,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你利用够了我们父女,就任我们自生自灭吧。”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哪有不管你?”
“你所谓的管我就是送我去广州呗?这算什么管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虞丰年闷不作声。
许久,林子月耍性子收拾衣服和金银细软,摔打一气。虞丰年从后面抱了她,她顿时就哭了。
虞丰年说:“对不起,明天晚上,我派人来化妆成土匪,假装找你父亲复仇,前来砸抢、放火烧了你们家。你和你父亲先套好了车在后门等着,前边一乱,你们就从后门走,我会派人把你们一路送到广州去。你家里藏匿的金银你们拉不走,留给我来处理,这个给你。”
虞丰年从怀里摸出厚厚的一叠银票。这是一百万两银子,虽然没有你家藏起来的金银多,但足够你们父女在广州过下半辈子了,广州没有人认识你们,也没有百姓恨你们,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切记,不要再让你爹为非作歹。
“我们俩就这么结束了吗?”
“对不起。”
“你就没喜欢过我?”
“不,我喜欢过你,现在还是喜欢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