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又说道:“不过,现在咱们各保其主,应先公而后私。恕侄儿无礼,请问大叔,您见我主所为何事?”
牛皋把脸一沉,说道:“这也是你们应该问的?我若讲出来,你们能管得了吗?废话少说,快领我去见王宣!”
周信一听,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个……”
“这个什么!你们不肯带我去吗?那好,咱可把话说明白了,我有军机要事与他相商。若是耽误了,你们可吃罪不起!”
周信哥儿俩悄声合计道:“领他去吧!万一真耽误了大事,那可不好办。”
哥儿俩商议已定,周信拱手道:“大叔,既然如此,那我陪您一同前往。”
牛皋点头说道“这才叫会办事的孩子呢。走吧!”说着,催开战骑,带着秃熊憨虎穿山口而过。
周信忙领一百骑兵,在后边紧紧跟随。他名义上是陪同前往,其实是武装押送。
牛皋心如明镜,暗道,谢天谢地,总算混过了强弓硬弩这一关。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他偷眼朝四外一看,见周信紧紧地贴着自己,后面都是骑兵。他们稳坐雕鞍,弓上弦,刀出鞘,枪尖对着自己的后背直晃。稍有不慎,就得丧命。秃熊憨虎更是被人紧紧看着。
牛皋心急似火,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出虎口。可是,他却装得像没事人一般,这个滋味可太难熬了。
书要简短。牛皋他们走出西南山口,行进在一面慢山坡上,越往前走,地势越低,眼前就是一片平地。牛皋偷眼一看,但见眼前帐篷连着帐篷,像海浪一般,望不到尽头。帐篷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左一道战壕,右一道鹿角。还筑有几道石墙,把交通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这里要交代一句:这南山口外,全是南宁州兵的连营。星罗棋布,密如蛛网。那里共设有十八道防线,全长三十余里,真可谓戒备森严!
牛皋看罢,暗骂道:狠毒的王宣!如此防务。即使把救兵搬来,也难以攻破。想到这里,心里头不由堵了个大疙瘩。可又一想,哎呀,我可不能去见王宣。真若见到他,我可就跑不了啦。嗯,现在就得设法脱身。他眼珠一转,问周信道:“此处离中军帐还有多远?”
“快了,再过三道防线就是。”
牛皋口外一蜇摸,见奔西去有一条道儿。那里连营比较稀疏。他打定主意,要从那里逃走。于是,又把鬼点子使出来了:“我说侄儿,谁在后边跟着咱们呢?”
“没人呀!”
牛皋故作惊讶:“谁说没人,那不是人吗?”
周信听了,赶紧勒住马头,回首观望。那些骑兵见了,也纷纷扭头观瞧。牛皋乘此机会,双脚点镫,奔西边就跑。嘴里喊道:“秃熊、憨虎。还不快跑!”
周信回过头来一看,见牛皋已经跑出一百步开外,秃熊打马紧跟着,憨虎甩开飞毛腿。大步流星,三步两步救出去事多丈去。他恍然大悟,高声骂道:“黑贼,你哪里跑?孩儿们,给我追!”说罢,带着人马。催马就追。
骑兵们也喊:“截住他!快抓牛皋!抓牛皋呀——”
霎时间,南宁州兵一阵大乱,纷纷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牛皋灵机一动,也扯开嗓子,一个劲儿地喊叫:“快抓牛皋!快抓奸细呀——你俩,跟我一起喊。”
秃熊憨虎也跟着大喊:“快抓牛皋!快抓奸细!往东边去了。”
他这一喊不要紧,把南宁州兵都弄糊涂了。他们也不知谁是牛皋了。有些军兵,各待着兵刃,把周信的人马给拦住了。
周信大怒:“你们瞎了眼啦,截我做甚?”
当兵的认出周信,急忙问道:“谁是牛皋?”
“前边那个黑大个儿就是。”
军兵听罢,返回身来又追。他们边追边喊:“截住他,前边那个就是牛皋,还有俩大个子!”
牛皋双手持鞭,也边跑边喊:“对!截住他,前边那个就是牛皋——”
此时,夜深天黑。那些南宁州军兵,本来就不认识牛皋,再加上穿的戴的也没明显分别,所以,更难辨认敌我。霎时间,整个大营,连喊带叫,热闹得好像开了锅。
再说牛皋三人,边喊边跑,左拐右转,在南宁州兵营盘里可就画开地图了。虽然没遇上什么障碍,可是,想要出去,可不那么容易,把他急得周身冒汗。他们也不认识路,该着他倒霉,三转两转,竟转到王宣的中军帐前来了。
且说广西王王宣。他施计将虞丰年骗进憋死狼峪,真有说不出的痛快。为此,他在西南山口外,扎下大帐,隆重庆贺。此时,在座的有大帅乌黑龙,军师张计长,金镋无敌将吕大力,银锤大将崔天宝,大力神戴勇,扬威将军韩猛等,共七十余人。
大帐之中明灯高照,亮如白昼。桌案上摆着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帐下鼓乐喧天,奏着得胜乐。侍从出出进进,送酒送菜。王宣居中而坐,神采奕奕,满面春风,向在座的文武,频频举杯祝贺。
金镋无敌将吕大力说道:“大王洪福齐天,将虞丰年和他的十万大军困在憋死狼峪中。虞丰年已成瓮中之鳖,非降即死,中华帝国江山眼看就是我们的了。可喜啊,可贺!”
吕大力是南宁州人氏,亲兄弟六个,号称吕氏六杰。他自幼受高人传授,武艺出众。生来膂力过人,两膀一晃有千斤的力气,惯使一条七十斤重的凤翅鎏金镋,重量接近憨虎家伙的重量。马快,力猛,实在是一员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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