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丰年和岳家老小在鄂州边上遭遇大江拦路,过了江就是鄂州,可眼睁睁望着对岸的炊烟却过不了江。
这条大江正是扬子江,鄂州一带,最窄的地方也有二三里宽,泱泱江面之上波浪翻滚。也奇怪了,四下望去,不管是江面上,还是左右岸边,没有一条渡船,只有枯黄的芦苇漫天。
此时天近傍晚,背后司空达追兵已近,所有人心头都笼上一层阴影。
众人都下了马,夫人李氏也下了车,陈升心中焦急,大骂刘洪道:“这个王八蛋刘洪道,难道还没有收到书信吗?为何不来迎接?”
岳雷和周晨星心中焦急,都瞅着虞丰年。关键时刻,虞丰年是他们的主心骨,可此时此地,就连虞丰年也没了主意。
没有船,没有人,没有村庄镇店,只有四匹马、两辆马车,勉强能拉家伙打的只有五个人,其余都是妇女幼儿,就算诸葛亮在世,恐怕也无计可施了。刘洪道啊刘洪道,你这孙子到底有没有收到书信,怎么还不来啊?
李氏夫人怀里抱着小孙子,来到虞丰年的身边问道:“孩子,眼下大江拦路,可如何是好?”
虞丰年心里没主意,脸上还不敢显露出来。“夫人,你们岳家为天下苍生出生入死,上天不会辜负你们,你尽管放心,我想用不了许久,刘洪道一定赶在追兵到来之前派船来接。”
“孩子,你不要安慰奴家了,许是送信的人出了岔子,刘大人根本没有收到书信。”
“夫人多虑了,刘洪道定是被事情拖住了,无法分身,你放心吧,他很快就会来的。再说了,就算刘洪道不来,有我在,再多的追兵也奈何不了我们。夫人,江边风大,你快回到马车上,其他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李氏夫人长叹一声:“唉,其实你和这位周晨星姑娘,与我们岳家素昧平生,一路照顾我们到此,奴家已经感激不尽了。眼下前面大江拦路,后面追兵临近,我看你和周姑娘赶快逃走吧,奴家一点都不会怨恨你们。还有陈升老爷,你和两位解差也都逃走吧,岳家的灾难由我们岳家人承担,我们不能连累你们。”
李氏夫人说着眼圈一红,扑簌簌掉下泪来。岳雷心疼老娘,上千抓住她的手:“娘,你别难过,儿子跟他们拼了。年大哥,周姑娘,陈升老爷,你们快走吧,我们岳家人对你们感恩戴德,不想连累你们。”
岳雷说着,望虞丰年等人面前一跪。
虞丰年心里像油烹的一样,很受感染,连忙也跪倒相搀:“兄弟,你说哪里话?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走?就算是拼命,咱们兄弟也要并肩作战,你快将夫人扶进马车里,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逃走的。”
转回身又望着周晨星和陈升等人:“周姑娘、陈老爷,你们要是怕,就赶快逃命去吧,反正我是不走,李氏夫人就是我亲娘,岳雷就是我亲弟弟,不管是生是死,我都陪着。”
周晨星望着虞丰年,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油嘴滑舌、时而窝窝囊囊、贪生怕死的家伙,竟能说出这么一番侠肝义胆的话来,看来平日里错怪他了,他和大师兄一样,是个大英雄!
“年丰虞,你小瞧我周晨星了。这个时候要是一个人逃命,那还是人干的事吗?夫人,我也不走,就是死,我也要先杀掉司空达!”
陈升也抱拳行礼,“夫人,我等受韩世忠大人委托,前来护送你们,完不成任务,我等也无颜回见韩大人,今天拼了命去,也要跟岳家上下共进退。”
李氏夫人格外感激,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泪眼婆娑,最后左手拉住虞丰年,右手拉住周晨星,哽咽难言。虞丰年忙扶着老夫人,将他送进马车。
江水荡荡,寒风朔朔,江面之上一个船影子也没有,每个人都一脸严霜。
周晨星趴在地面上听了听,隐隐听到纷乱的马蹄之声。“他们来了,距此最多三里。”说着飞身上马,“呛啷”一声拽出短剑,一拨马,回望着来时的路。岳雷也飞身上马,打得胜钩上摘下蟠龙枪,去了枪套。
虞丰年连忙阻拦:“喂,你们要干吗?”
周晨星说:“当然是拼命!”
“不不不,这么拼命不行!你们想,他们人多势众,一哄而上,你们能打几个?他们要抓了李氏夫人要挟你们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拖!”虞丰年狠狠地蹦出一个字。
“拖?怎么拖?”
“像诸葛亮的空城计那样拖!岳兄弟,我看你马上挂着弓箭,练得怎么样?”
“百步之内,能取上将性命!”
“这么牛!好!”
虞丰年把岳雷、周晨星、陈升等人聚在一起,分兵派将:“各位,形势所逼,我们只能冒险了,如果刘洪道不来接我们,必定九死一生。我们所能做的,只有能拖一时是一时。”
“年大哥,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陈老爷,你即刻请李氏夫人和岳家老小下马,你和两位解差兄弟带着他们往上游走,隐藏在芦苇之中,别让人看到,其他的事情不要管,现在就走,快走!千万注意,岳兄弟的幼子尚小,千万不要让他哭泣。”
“是!”陈升和两名解差领命,立即请岳家老小下车,带着他们往上游走了一段,钻进了芦苇荡的空地中,隐藏了起来。
虞丰年接着部署:“岳兄弟,周姑娘,现在只剩下咱们三个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死马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