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张夫人”、“李公子”,一定似乎刘洪道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人知道他救下来的是岳家老小,而是一个普通的员外家属。这样最好,岳飞家眷来到鄂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看来刘洪道这人还算有心计。
想到此处,虞丰年连忙抢话说:“这位大胡子哥哥,没错,这两位正是张夫人和李氏公子,马车之上是李家的女眷和幼子。感谢胡子哥哥杀死那些山贼流寇,救下李家满门,兄弟年丰虞在此谢过。对了,我,这位姑娘,还有那几位,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人士,与李家人原本无关,既然刘大人和胡子哥哥前来迎接李家满门,我们也就放心了,快接他们去鄂州,好好安置吧。”
赵胡子一听,暗挑大拇指,还是这小伙子激灵。“好好好,谢谢少侠。既然来了,都请上船吧,我们刘大人在知州衙门略备薄酒,招待各位,快快快,都上船吧。”
此时,天色已晚,夜色朦胧,二三十条船上都挑起了灯笼。
赵胡子先引李氏夫人和岳家老小上了一条略大些的船,让虞丰年、周晨星和陈升等人上了另外一条船,紧跟着前面的大船。
其他官兵留下来捡拾兵刃、打扫战场,将岸上的死尸都扔进水里喂鱼,又将战马也都拉到船上渡到鄂州。
这些细节自不必说,单说虞丰年等人。
……
几个人死里逃生,虞丰年提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这才觉着背伤疼入骨髓。
他在船上找了块空地趴着,周晨星陪在旁边。陈升等人不便打扰,站在船头望风景。
周晨星早已放下平日里的凶蛮表情,轻轻问虞丰年:“……哎……你还疼吗?没想到我们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又捡回了一条命。”
“是啊,我就知道我还没结婚呢,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
“……那个,多谢你又救我一命,要不是你,我早死多时,以前都是我不好,对你呼来喝去……以后……”
“停!我怎么觉得你这么说话,不像你周晨星啊。你还是凶一些吧,我可能更适应。对了,岳飞的家眷是得救了,这也算我们为岳家忠烈做了贡献,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可以跟自己的孙子吹牛了,‘想当初,你爷爷和一个凶蛮的姑娘,联手杀死五六十人,救下岳飞的一家老小……’”
周晨星“扑哧”笑了,“伤成这个样子,你还知道开玩笑……”
冷美人一笑如花,虞丰年觉得她笑起来真是好看,情不自禁歪着脑袋多看了几眼。
他又想起郡王爷赵昚的嘱托——来鄂州是要找周牧的,这一路坎坷,好容易来到鄂州,也不知道周牧是否还在这里。
“周姑娘,你想你的父亲吗?”
“想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还在鄂州?”
“等见了刘洪道就知道了,你爹和他是老熟人,说不定此时正在衙门里等着我们呢。”虞丰年安慰周晨星,也顺便安慰自己。他真怕这老头儿此时已离了鄂州,万一他已经赶回了陕西周家寨,那就太郁闷了。
虞丰年趴在船上胡思乱想,船只一横,靠在了岸边。周晨星扶着虞丰年上岸。岳家老小已经先行上了岸,正随着引路的官兵走在前面。虞丰年和周晨星紧走了几步,想追上他们。
可走到近前,仔细一瞧,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些人,穿着打扮跟岳家老小一模一样,头上、身上也都带着孝,可这些人却不是岳家的人。岳雷不是岳雷,李氏夫人不是李氏夫人,其他家小也不是岳飞的家小。
虞丰年脑袋“嗡”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岳家老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