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铯雷斯人的侵扰,仿佛就是一场根本没有发生的梦。
第二天升帐,克洛斯和他的副官将佐们都是眼圈微微发黑,显得一夜都没有休息好。每个将官都憋了一肚子气,他们征战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晚上擂鼓吹军号不给人睡觉的无赖敌人。他们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也能算是打仗。
什么时候铯雷斯蛮族变得如此狡猾可耻了,实在有损他们的战神玛瑞斯之名。
“今天。全军前进三十里,大家找山脉高处扎营,做好夜间防护。”克洛斯下令,“克莱乌斯。你的军团打头阵。”
“是,总督大人!”克莱乌斯硬着头皮说道。
这一天,大军前进三十里扎营,占据了一处山谷的四面高处,彼此相互支援。也不怕铯雷斯人夜晚偷营。
营帐四周挖上壕沟,壕沟边上密密麻麻的插上尖刺木棒,派了士兵在壕沟四周彻夜守护。一夜无事,于是第二天大军再前进三十里,如法炮制。
这天夜里,宿营地外面又是战鼓军号乱响,然而罗马军团无人出击,大家做了防守准备,死守营地,放心休息。
不见罗马人出营帐。战鼓军号声四面靠拢,各种辱骂声也响了起来,清晰可闻。罗马执勤的士兵只是埋伏在壕沟后面一声不吭。
于是,突然之间,数百支火箭(箭头上绑着沁满了火油的破布之类的箭)射过壕沟,越过壕沟边的守卫士兵,点燃了罗马人的营帐。最前面的营帐士兵顿时慌乱起来,大声鼓噪声中,惊起了三万大军。虽然很快火势被扑灭,铯雷斯人也消退得干干净净。但是人人都心有余悸。
这大火在树林里要是燃烧起来,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克洛斯不得不深夜召集将军们开会。
“克莱乌斯,你推崇的东方人陈剑,我承认他很狡猾。不过也是小奸小恶之辈,缺乏大局眼光,要是刚才他四面派出火箭手远射我们的营帐,我们就是真的有大麻烦了。”克洛斯说道。
“总督大人,任何一个有军事谋略的将军,在刚才一定会加强火箭射击。用火攻,我们刚才已经很危急了。”一个将佐很庆幸的说道。
克莱乌斯说道:“总督大人,各位将军,陈剑是个具有军事才华的人,他只是用火箭袭扰我们,而并没有用火攻真的攻击我们,这其中必然有更强的阴谋。”
“什么阴谋?’克洛斯不以为然。
“我不知道。”克莱乌斯说道。
“刚才如果是我,我必然下令四周火箭攻击。他如此好机会却白白放过,明显是缺乏大局谋略的人。”克洛斯说道,“不然,大家想想为什么他不攻击我们。只是袭扰?为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明明能够抓住机会火攻,为什么敌人要放弃?
“明天开始,每天继续行进三十里扎营,但是今后扎营,要找空阔之地,远离树林,防止敌人火攻。”
“是!”众将答应。
将领们纷纷回营帐休息,刚一睡下,敌人的战鼓军号声又四处响起,还伴随着清晰可闻的笑声,甚至还有女人的声音。这令罗马军团得到勇士们感觉到了奇耻大辱。
请求夜战的各军团将佐纷纷跑进克洛斯的营帐,都被克洛斯给压住了:克洛斯坚决不许他们出战。
因为克洛斯的确看不懂敌人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手。
闹到天明前的黑暗时分,铯雷斯蛮族的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火光重重中,有铯雷斯人在外面席地而坐,竟然摆上了早宴喝起了酒。
天一放亮,罗马人一出营帐,那些铯雷斯人立即如老鼠一般四散奔逃,有的连酒囊都来不及带走。罗马勇士奋力追了一遭,却是连一个人也没有赶上,眼看对方越跑越快越跑越远,不得不忍气回来。
至此,每天晚上,铯雷斯人必来袭扰。只要克洛斯在营帐四周做了埋伏,这些铯雷斯人就会远远的点起篝火唱歌跳舞,保持让罗马人能看见能听见的距离,却绝不靠近。罗马勇士要是攻击,他们就会立即逃走,就好像他们是山脉里的野兽,其速度之快,令人望而生畏。
如此十天之后,克洛斯的军团穿越了铯雷斯山脉,进入了丘陵地带!前面近两百里远就是著名的贝拉盆地。
穿越了大半个铯雷斯国,竟然一支像样的军队都没有看见。一次战役也没有发生。这也算是克洛斯带军打仗的一个奇迹了。
沿路扫荡了不下一百个铯雷斯人的军事要塞,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整个铯雷斯大军人人脸有疲惫之色,这一路行来。只有两个晚上没有铯雷斯人的袭扰,除此外夜夜都有人来袭扰。这是事前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根据对铯雷斯人性格的了解,沿途经过的上百个军事要塞,每一个地方都应该是发生激烈战争的地方,谁知道一路下来。一个完整的百人队都没有看见过。沿路的村落,田野里庄稼依旧,却依然是一个人也无。
希腊雇佣军的将军和马其顿本地的附属军团的将军都来请求突进贝拉城里血战。
如此战又不能战,要想安稳休息又不能的情况,每一个将士们都失去了耐心。要不是克莱乌斯一再强调对方是个军事天才,要谨慎小心,克洛斯也早就挥兵突进了。
如今山脉安全走完,穿过平缓的丘陵,前面就是铯雷斯国的贝拉盆地,铯雷斯国的首都贝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