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风静好冷冷地开口,语调很低,声音很小。却像巨石一般投在湖中,激起了千层浪,几乎将顾奕梵淹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明还是夏末初秋,却感觉到了北极一般。碜到了骨子里。
“风静好。你吼什么吼,有本事把我抓局子里,怎么着,你看不习惯梵哥哥护着我?我告诉你我们一直这样十几年了,你不服吗?怪你妈没把你生在好家庭!”终于江雅微彻底地张扬了。满满的胜利的样子,恨不得公告天下。
风静好听着江雅微的话,顾奕梵竟然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自己没有打断,她只是冷冷地笑了,像看小丑跳梁一样。
一个人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风静好从未觉得妈妈有半分亏待自己,即使没有父亲,但,她身兼父职把自己养大,就是一种伟大,天下同样也有许多这样的家庭,她从不觉得被别人看不起,她也从未看轻过自己,人,最卑贱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明明拥有一切。却一贫如洗,除了显摆,再也没有什么能填补她空虚的内心。
江雅微就是这样的人,她穷得只剩下那点身份了,还是上一辈给予的,若是没有了父亲,她恐怕生活都无法自理。
所以,她笑了,笑江雅微的无知,笑她的愚蠢,看着她那尖酸的嘴脸,突然觉得原来教养真的很重要。
“江雅微你活腻歪了,还在那边大言不惭,你不要太过分!”梁子明指着她,冷冷地道,从前就知道江雅微不识好歹,从不知道她这样的恬不知耻。
“梁子明,怎么着,你帮着她,呵呵,你也看上她了?”江雅微走到顾奕梵的身边,不屑地说。
“住嘴,还不滚,江雅微,恐怕你走不出这里,你信不信?”司徒蓝捋了捋袖子,准备上前要揍她一顿。
“风静好,我不要的,给你捡个便宜!”看着她身边的秦式风。
顾奕梵看着风静好,似乎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一般,好一会,最后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看着顾奕梵走出去,江雅微将那一身清洁工的服装脱掉,慢慢地走到风静好的身边,得意地笑了,然后凑近她,轻轻地说。
“你想不到吧,上一次录象的事,也是梵哥哥做的,现在你该知道他有多爱我了吧!!!”说罢,江雅微扬长而去。
风静好听完江雅微的话,面如死灰,有一种像被人抽了一个耳光的感觉。
人最可笑的,你以为你最在乎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脚下一软,风静好差点就站不稳了,梁子明上前想扶她,她扶扶手,示意他不要靠近,走到妈妈的床边,轻轻地坐下,擦干了眼泪,定定地看着母亲,努力地让自己微笑。
什么都可以失掉,除了微笑,还有心怀希望,每一天都是新的,扛一扛就会过去了。
要学会爱自己,不要等着别人给予。
“不能就这么算了!”司徒蓝极度地气愤,她一直以为顾奕梵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即使已经不再当兵,但,肯定是一个有满腔热血的人,如今看来他简直就是事非不分。
“司徒,我累了,我想静一静!”风静好摆摆手,示意她暂时不要吵,她不想听,她需要安静一下,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目前看着清瘦而苍老的母亲,她只有在这一刻内心才得以平静。女边系技。
“好好,不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相信上天一定会有它的安排!!”梁子明看了看风静好那忧郁的脸,心知顾奕梵这次将她深得够伤,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轻轻地说道,然后出了病房。
司徒蓝与秦式风对视了一眼,摇摇头也走了出去。
风静好看着人都走光了,眼泪终于再度崩塌,像洪水一般涌出,顿时病房里便能听到她嚎啕大哭的声音,撕心裂肺般,她的手揪着胸口的衣服,痛得不能言语,只能借着眼泪让自己内心的苦楚得到释放。
顾奕梵步出医院,江雅微紧随其后,不敢开口,只能眼巴巴地跟着,深知顾奕梵心情不好,乖乖地闭嘴。
上了车,顾奕梵重重地打了一拳那方向盘,吓得江雅微缩在一边,看他都不敢看她。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奕梵努力地平静了自己的怒火,然后问江雅微。
“我,我……”江雅微看着顾奕梵那不容抗拒的态度,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找不到搪塞他的理由,却又不能实话实说。
“我马上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来领人!”顾奕梵沉吟一会听不到江雅微有所交待,于是掏出电话。
江雅微看着顾奕梵这个动作,吓得忙伸手想抢过他的手机。
“梵哥哥,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听秦式风说风茹手上有价值连城的钻石,所以我想去逼她给我,她不肯,我一时冲动,就,就对她动了手!!”江雅微越说越小气,最后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一副受惊的猫咪的样子,只是眼底一着痕迹的精光一闪而过,让人来不及察觉。
顾奕梵注视着江雅微的一举一动,细细地观察,听着她说的话,一言不发,因为他表示怀疑,江雅微说谎时喜欢左右摇头,此时她正好在进行这个动作,所以顾奕梵对她的话不全信,但也不否认,毕竟以她的智商,是想不出这样的理由的。
“他怎么知道风茹手上有钻石?”顾奕梵反问。
“你你不知道风静好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