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乌喇那拉氏的病情是否恶化下去,这头洛宁也得带着各宫妃做准备随时做好应对,雍正离开她的院子后,洛宁便立马派人去通知耿氏等人过来商量对策。
事实上,畅春园那头的消息并不十分明确,众人也没能第一时间得到资料,不过原来在每一位宫妃发表了自己的忧心忡忡过后,时间过得飞快,没过多久天就黑了下来,此事,雍正派人传话回来让众人留守暂不用动,暂且洛宁赶紧打发了众人离开,生怕众人留着不走,本来她就困得不行,下午的时候又做了噩梦,再得了畅春园那头的消息,一整天心神不宁不说,晚上躺在床上都似乎能看到乌喇那拉氏那张狰狞的脸。
洛宁知晓乌喇那拉氏是雍正九年下半年才过世的,但是具体时间却记得不大清楚,她依稀记得现在这时间好像差得有些多,现在不过是雍正九年的上半年,但乌喇那拉氏久病不愈,身子本来就差,前些个日子圆明园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洛宁派人过去也仅得了一句本宫知晓作为回应便再无其他,如果乌喇那拉氏真的此时出事,倒也并不十分意外,就是早上的梦有点太过凑巧。
人年纪大了就总有那么一天,何况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乌喇那拉氏,所以不厚道的说一句,乌喇那拉氏早点离去对她绝对是一件好事,至少两个人都解脱了,她也不必再提心吊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洛宁多心,在那个噩梦里,乌喇那拉氏曾经说过一个词语——
同归于尽。
于是洛宁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也许只是个梦,但她也不得不小心,撇除其他不谈,光身怀六甲这一点就值得引起她最大的警戒心。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洛宁便让兰秀伺候着起身走走,她先到自家三个小包子的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便在外头的亭子里坐下。
夜晚有点清凉,兰秀连忙拿出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
洛宁的手下意识的落在兰秀给她系绸带的手上,她手上的冰凉温度让兰秀不由自主的覆上了洛宁的手,给她暖手,“主子?可是心里有事?”
洛宁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若我说无事,必定是在撒谎,今日皇上走得如此急,真不知皇后娘娘那头……”
“皇后娘娘必定吉人自有天相,主子也不必太过忧虑,主子还有身孕,还是不宜过于操劳。”兰秀柔声道。
洛宁道:“本宫又如何不知,只是今日本宫整日心神不宁,下午睡了一觉,却也是噩梦连连,你道这如何是好。”
“奴婢认为娘娘就该喝下一剂安神药,切莫胡思乱想便是最好的。”兰秀不知洛宁噩梦,不过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洛宁不安的心情,现下洛宁是双身子,前一次有身孕的时候,洛宁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喜欢胡思乱想,这次乌喇那拉氏病重,洛宁又心神不宁,保不齐会有些负面想法。
兰秀正在一旁安慰,夜色中忽然一阵躁动,远处隐隐约约的有人朝她这处小跑而来,洛宁开了读心术,这才发现原来是小春子到了——
雍正回来了。
小春子带来的消息让洛宁有点吃惊,“那皇上究竟怎么说?”
“主子该问皇上有没有说些什么,据闻皇上回到园里,却一言未发,苏公公那头亦什么都不肯透露。”小春子低声答道。
洛宁摆摆手,“不必担忧,咱们暂且静观其变就是,万一……本宫也好做好准备。”
小春子摸了摸头,看着洛宁的大肚子,一脸担忧道:“主子知晓静观其变便好,夜寒露重,外头还是不宜久留。”
兰秀在一旁帮腔:“主子,奴婢还留着上回李太医给主子的安神药,不若还是用些,养好精神,小主子也会更健康些,别想太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奴婢们一定会在你的身旁的。”
洛宁最后还是让兰秀拿来了安神药,稍微喝下了一些后终于睡去,但在梦里依旧压抑,醒来却不记得自己究竟梦见了啥。
翌日,在众妃自动自觉的朝着洛宁的院子里涌来的时候,畅春园里传来噩耗。
乌喇那拉氏,雍正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薨于畅春园。
三十日,雍正哀恸不已,遂下令辍朝五日,后又遣耿氏率众皇子公主等前去畅春园举哀,当然雍正并非略过了洛宁,他甚至还给洛宁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红白二事不宜相冲,而他自己也因为身子不好,本想亲自前去,却因为大病初愈,在群臣力谏之下打消了亲身前往含殓的念头,只得由已经成年的弘昼代理,雍正交代好了一切后,圆明园终于安静了下来。
园内零零碎碎的传起了雍正用为悲痛过度而病重的消息,但因为没人敢真实,所以音量并不大,事实上这几日的确没人见过雍正,所有的圣旨、命令都是由苏培盛以及内务府总管海望等人传下的,但就连海望都未曾见过雍正,洛宁心里焦急,但却知雍正未必会见自己,不去吊唁皇后本来就已经失了礼数,尽管有雍正旨意下来,日后也有可能引起诟病。
事实上,近几日,洛宁总有做梦的感觉,夜晚有时候心神不宁,但没有那日那般严重。
那日做梦的时候,最后把梦境拍碎的那只温暖的手是属于雍正的,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这一次雍正自会为她渡过这次的难关?
洛宁想了想,私底下将苏培盛招了过来,直接用读心术把能读的都读了出来,这才发现这几日雍正并没有如外界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