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城南侧门的是庆良间独立营,独立营营长杨培中给文平打去了最后一个电话,在电话里文平能够清晰地听到爆炸声,枪炮声还有厮杀声,杨培中告诉文平,自己带领这八百多号弟兄绝不会后退半步,更不会丢了志愿军的人,他们会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对得起庆良间的父老乡亲。
文平听后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命令杨培中立即组织部队撤退,杨培中惨笑着在电话中说到:“军长,日本人的炮火还我们身后的突破口轰击,阵地已经被日军突破多处口子,我们已经撤不下去了!职部愿用血肉之躯为军长争取重新部署的时间,请军长放心,独立营全体官兵誓与庆良间共存亡,我已经命令部队每一名官兵都在胸前挂上一颗光荣弹,绝不会让小鬼子抓到一个俘虏,打完这一仗,求军长给兄弟们立块碑,允许弟兄们入烈士陵园,让后人还记得我们这些为庆良间流过血拼过命的人,清明或年节时也有人给扫扫墓。”
一刹那间,文平的眼睛红了,心里酸了,就在此时电话中断了,城南方向轰隆隆的炮声和密集的枪声,以及手榴弹、掷弹筒还有火箭筒和迫击炮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杨培中所指挥的独立营是唯一全部由原警备旅团自愿参军的一个保安团组建而成,文平将这八百多人的独立营交给了李昊,因为杨培中和这八百多人都是被伪军强征的青壮学生,因为他们全部是庆良间本地人,所以战斗热情极高。
杨培中的壮烈牺牲,对于华夏八年抗战来说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面对训练、武器装备皆为己方军队数倍的日寇,华夏军人唯有以死相搏,血肉拼杀。增援部队上不去,炮火支援无法进行,自己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壮烈殉国,这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无法想象的无奈和悲壮。
激烈、血腥而又短暂的白刃战拼杀之后,几乎两倍于志愿军官兵的日军官兵尸体以各种姿态倒毙在阵地之上,之前志愿军构建的地堡全部坍塌,站好已经被密集的炮火夷为平地,支离破碎的人体与武器零件散落一地。
而攻克阵地的日军却并没有过多的兴奋,隶属于田村一指挥的二十八师团步兵第三十六联队在攻克城防最后一道防线中也是死伤大半,步兵第三十六联队是曾经在南京参加过大屠杀中的一个步兵联队,现在他们与庆良间城下遭到了最严重的损失,这次他们终于知道了什么是铜墙铁壁。
志愿军的官兵就如同一道他们终身难以逾越的大山,惨烈的争夺战中,步兵第三十六联队联队长田村一大佐以及副联队长山口中佐,还有步兵第一大队队长长南部中佐全部阵亡,参战的步兵第三十六联队经过补充后三千八百余人中有两千一百余人阵亡,八百多名轻重伤员,可以说城南的城墙攻坚战将日军步兵第三十六步兵联队彻底的打残了,接替步兵第三十六联队继续攻击的是二十八师团步兵第四十五联队又称为鹿儿岛联队。
城墙血战的惨烈让冒着炮火试图攻进突破口的步兵第四十五联队同样付出了极大代价,一个又一个小队的官兵倒在被炮火封锁的突破口上,而侥幸突入的部队又面临志愿军猛烈的交叉火力扫射,即便如此,日军依然像得了狂犬病一般发疯似的猛攻。
第二十八师团参谋长土谷治男陪同着三十二军长勇参谋长冒险走上了这片危险的阵地,因为只要志愿军士兵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向着日军射击,或是拉响手榴弹和炸药包与侵略者同归于尽。
对于第二十八师团来说,庆良间的战斗已经成为第二十八师团自侵华战争到驻守琉球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而且城内的志愿军重炮也对地二十八师团特别关照,第二十八师团总是比八重岳守备旅团和首里守备旅团挨到的炮弹多出很多,实际上在知道了守军是华夏军队后二十八师团的官兵就隐隐觉得,这和多年前他们参加过南京那场大屠杀有关。
身穿士兵军服的长勇与土谷治男走在一片狼藉的阵地上,战壕内密密麻麻的尸体层叠在一起,已经堆满了整个防线,被炸的松软的泥土一脚可以摸过脚踝,有些地方还带着余温。
长勇参谋长发现很多志愿尸体肿胀、脸色黑青、嘴角还流着带绿色的血沫,他们的尸体与很多带有防毒面具的帝国士兵到在一起,志愿军士兵的整个胸部被炸没了大半,而四周的帝国官兵成放射性倒地,显然这些吸入了大量毒气的华夏志愿军士兵凭借着最后的意志拉响了胸前的手榴弹与帝国官兵同归于尽,很多白刃战搏斗的地方都有中毒倒地的华夏志愿军士兵身影,这意味着吸入了大量毒气的华夏志愿军士兵依然在顽强的凭借意志在抵抗!
这怎么可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们的意志已经比钢铁还坚硬了吗?望着密集而又层叠的尸体,长勇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很多幸存的帝国士兵已经变得双目呆滞,随意的坐在地上嘴里嘀咕着什么?突破口方向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帝国皇军的炮兵部队把大量的炮弹倾泻到城中,而华夏志愿军则是将炮弹砸在突破口不足一百米的地段上,第四十五联队的进攻似乎非常不顺利。
这时有士兵抬着担架走过来,很多伤兵被督战的宪兵阻拦前进,长勇与土谷治男也走了过去,担架上抬着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的身上还有两三块弹片,抬着尸体的伤兵哭着说道:“参谋长阁下,这时我们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