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芝看着清妃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在她心里,自己的主子向来都是一个温柔而又善解人意的好人儿,如今怎么会……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瞧瞧去看一眼琉璃,只见她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也许,正是因为后宫里的‘女’人身旁有这种奴婢,所以才促使她们渐而便得‘阴’险的‘性’格吧。
“若娘娘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琉璃重重承诺,她如今在这儿说的话,可比在枣合宫说的要真心多了。
清妃的怒气似乎也没有方才那样大了,她示意让琳芝与琉璃起身,随后对琳芝叹道:“你莫要怕本宫,本宫方才也是一时气急,才会做出那样的举止。你被吓到了吧?”
琳芝带着淡淡微笑,轻轻摇头:“奴婢不怕,让娘娘生气的人,想必一定是极坏的人。”
“你也算是个单纯的丫头,可你又是否知道,你的这份单纯在宫中,那是致命的毒‘药’。”清妃有些怅然,勾起一抹伤逝的神情,“你可知?从前,本宫亦是和你一样,以为宫里人人都是好的。尽管我在古籍中看到许多残酷的宫斗,有流血,有死亡,但那个时候我也总觉得,这些离我都太远。后来我进了宫,我觉得我的一切都有希望了。看着那样豪华又壮丽的皇宫,你都不能想象得出那时候的我心里有多么欢喜。”
“奴婢明白娘娘心里的苦,一切所做,若尚有挽留的余地,又怎会狠心去做不善之事呢?”琳芝轻轻挽起清妃长长的乌发,一个眼尖,却看到了一根白丝。
清妃今年应该才二十六吧!才二十六岁,就有了白发。琳芝心中泛起苦涩,若无莫大的烦愁,又怎会如此年轻就有了白发?
清妃盯着琉璃,只道:“今日你告诉本宫的信息甚为重要,放心,本宫会按照先前承诺行事。你让本宫高兴了,本宫也会让你高兴。本宫知道你家中小妹最近身染重病,本妃会派自己的御医去医治你的小妹,所以你尽管安心做事便好。”
“是,奴婢也替小妹谢过娘娘。”
“回去罢,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回去只怕会要让袁芷晴生疑。这段日子你大可不必经常过来,本宫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断不会是简简单单就能应付之辈。”
琉璃单膝而跪:“一切听从娘娘吩咐安排。”
在清妃面前,琉璃是个忠心的。不管清妃当年出手相救她们全家有何‘私’心,但她懂得感恩。清妃能相救,便是对她有救命之恩。
这条命,既然是清妃所救,那么就应为清妃所用。
琉璃规矩退下,她走后,清妃的目光渐而就又落到了琳芝身上。看着琳芝面容早已恢复平静,清妃倒多了几分不解之‘色’:“方才还见你有些害怕,怎地如今就能释然了?”
琳芝淡淡笑道:“因为奴婢记下了一个道理,有些时候在这宫中,不狠哪来的立足之地?若武皇后当年没有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则天皇帝。也许,心狠只有一种生存手段。”
“你能明白这一点,本宫真的深感欣慰。”清妃轻轻抚‘摸’鬓角被梳起的丝发,淡淡而道,“琳芝,本宫并不知晓你是否愿意协助本宫一起对抗太子妃。但是有些话,本宫觉得应该告诉你。本宫进宫的那一年还很小,虽说小,可我也懂男‘女’之情。那个时候的皇上还不是皇上,先皇并不怎么喜欢身为太子的皇上,他更期待的是玟淑妃腹中之子。也许皇上从来不知道,本宫为了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否则,他也不会只对唐姬一人情有独钟。”
琳芝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停顿下来,她发自内心的想去听清妃所经历的故事。
清妃并非瞧不见自己发中的白丝,只是她不愿去瞧。‘色’衰而爱弛啊,更何况,皇上当真是喜欢过她的吗?
还是,皇上对她的好,只能被称作为是一种依恋?
“人之初,‘性’本善,我并非生下来就是恶毒之人。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我在宫中过了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享受到几天幸福的日子,虽然我知道,皇上他就要走了,可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我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娶了那袁芷晴,又看到皇上对她那么好,我心里是恨的。不光我一个人恨,就连……”
她突然咽下了将要说下去的话,神情也多了几分不安之‘色’,“自从我做了皇上的枕边人后,名义上我是宫里的清妃,实则我便是皇后。我愿意做皇后,并不是因为我贪图那个无用的名分,而是我知道,天底下只有皇后,才是我爱的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想做他的妻子啊!”
“那……您又是为何那么容不下太子妃呢?无论皇上如何喜爱她,可这种喜爱和男‘女’之情,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琳芝有些着急,似是想为芷晴多说几句。
“正因如此,所以我对她的仇恨并非是和皇上对她好这一点有关,而是……”说到此处,清妃语中多了几分凌厉,“暂不说其它恩怨,只单看未来,本宫好不容易治理下的后宫,难道以后就全要‘交’给她那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么?!况且她心中对本宫并非没有记恨之心,如今怀了身孕,只怕更要提防本宫了吧。”
她轻吁:“好在这些天来本宫对皇上甚好,也给皇上留下了个善解人意的好影响。就算有朝一日,本宫真要害她腹中孩儿,想必也无人会猜想得到,此人便是一向温柔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