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情况越来越不乐观,进入隔离区的病人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许裴放不得不抽出一半用来守城的士兵,来管理隔离区的病人,和防止更多的人被感染。
因为缺少最重要的一味梨棠,陆延博配出的解药,药效并不太明显。它只能短暂抑制张作猛身上受幽咒术带出的反噬。
他的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虽然已苏醒过来,但大半时间不能开口,精神也特别差。就是简单的转动眼珠这个动作,一做,好像都要抽掉他所有的力气。
他只能躺在床、上,吃喝都得别人服侍。翻身,伸手,也要别人帮忙。
他就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偶,浑身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人迅速消瘦下来,陆延博每给他上一次药,他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红线扭曲的越厉害,他颤抖的的频率也越多。
但他从未因为这些痛,大喊大叫过。药膏刚涂上时,他的眼睁得特别大,眼珠几乎就要跳出来。床、下的被褥很快被汗水浸湿,他一声不吭,还总用眼神示意所有关心他的人,自己还好,还能坚持。
他所在的房间,窗户被死死封住,只留出几个小孔透气。房内的香炉里,一直燃着艾草,及陆延博从云崖带来的其他草药做成的熏香料。另外,每个进入房间的人,都要经过许裴放的同意,动作都需小心翼翼。
饶是如此,张作猛的怪病依然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韩潼恨不得将张将军的病过到自己身上来,代他受过。这是他追随多年的将军,是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他没被那么多的敌人打败,却被一支箭死死钉在了床、上。曾经那样勇猛的一个人,如今只能以这样奄奄一息的状态,拘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
他是一军之帅,在战争开始时,冲在了最前面。他护住了所有人,自己却倒下了。
韩潼不敢把悲伤表现的那么明显。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他不想说丧气话,再影响大家伙儿的情绪。
在座所有人都看着陆延博。他来了两天,除了诊病外,并没对许裴放他们说张将军的病因。
张将军的病如此邪乎。廖大夫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干瞪眼。连同他在内,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两位神医身上。陆延博看到张将军的病容后,只微微惊讶了几分钟,就着手救治起来。治了两天。张将军的病确有好转,他们更对陆延博言听计从。
陆延博握着茶杯,却不喝。他看着手里青白相间的杯盏,沉吟片刻,这才开腔。
“张将军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准确来说,他得的不是病,是被人下了咒。你们听过往生蛊,幽咒术没有?幽咒术是上古巫术的一种,原是天心阁的独门巫术。它很难学,还需配合往生蛊。才能发挥出效果。”
“张将军身上的病症,就是跟往生蛊,以及幽咒术有关。有人借着北夜王在北梁大肆屠城,用死去百姓的血催动了幽咒术。幽咒术威力虽然大,但本身有无法忽略的缺陷——反噬。”
“幽咒术一催动,反噬也相应产生。张将军可能在反噬刚发生时中箭,反噬顺着他的伤口窜入体内,这才有了今时今日的病态。”
“实不相瞒,我与天心阁有些渊源,手里也有一张可能抑制反噬的药方。但缺了一味药。我找了很久,也尝试着用其他药来代替。那青色药膏,就是用其他药配置而成的。效果你们也都看到了,不怎么样。只能暂时压制那根红线,却不能彻底消除它。”
“老夫对幽咒术并不太了解,这也是第一次看到遭受反噬的病人。说实话,我也是摸石头过河,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我知道张将军于你们的重要性,我尽力医治。不过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他叹了口气:“要想彻底治好张将军,就必须找到那味药。它叫梨棠,我遍览医书,连它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也不清楚。城内百姓不比你们,有武艺傍身。他们同在城内,身上又没伤口,所以遭受到的反噬力较小,也因此在病症的表现上,比张将军要轻。”
“但为什么你们没事,他们又有事,这一点我也还没想明白。不过少一个人患病,总归是好的。”
蔡汴:“巫术的说法,我也听过,但从没在现实中见过中了巫咒的病人。陆大夫您说的梨棠,我在太医局这么久,也不知道有它的存在。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李赟:“我听过用符咒害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将蛊虫与巫术结合来伤人的说法。往生蛊,幽咒术,光听名字就瘆人。居然还有反噬力,这完全超脱了我的认知!”
陆延博放下茶杯,“两位大人学的是正统医术,巫术本就独立于正统医术外,学巫术的人大多是朝廷以外的人。代代繁衍下来,有的人会利用一些身边的东西,与家传的秘术相结合。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的效果,巫术可以杀人,很多时候也可以救人。就看拥有此术的人心术如何了。”
“既如此,我和李太医来到此处,又对这劳什子的巫术一窍不通。也不能白来风赤不是,陆大夫有什么要做的,尽快吩咐,我们一定协助。尽快治好张将军,我和李太医也好早点回铭枫复命。”
许裴放:“大家都是自己人,目的是为了张将军和全程百姓早日康复。这里也就陆大夫知道如何解毒,您有任何差遣,我们都听您的!”
陆延博:“千万别这么说。救人本就是为人医者的本分。不过,眼下确实有两件紧急的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