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得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觉得麻麻酥酥的,似乎还很沉,我睁开眼,模糊的眼前渐渐清晰了,张墨渠趴在我身上,硬硬的头发在我下颔处,脑袋微微动着,胸口和肚脐的位置又湿又痒,而我那件白色的上衣也被解开,都散在了两条手臂上,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推他,“你干什么呢。”
他抬起头看着我,轻佻邪魅的笑着,“干事情。”
我看了一眼钟表,“五点半,是不是该吃饭了。”
张墨渠回头也看了一眼,“嗯,先吃饭吧。”
他翻身下去,我赶紧坐起来,去系扣子,下面的裤子还在,他应该才开始兽、行不多久,没有得逞,张墨渠笑得格外深意,站在床尾插着口袋看着我,“睡得还不算太死,这点自我保护意识还是可以让我放心的,至少我看不住的时候,也不至于吃了亏回来找我哭。”
我没理他,光着脚下了床,他忽然从我背后把我拖了过去,我的双脚凌空了,只能张牙舞爪的大叫着,“张墨渠你干什么!吃完饭天黑了再做不行么?”
他没有理我,而是把我抱着放上床,蹲下,将地上的拖鞋给我穿在脚上,他温热的掌心握在我脚上的时候,我身子莫名一颤,从脸颊红到了耳根,他穿好了躬起腰,距离我格外近,“你想歪了。”
我整张脸再次红了一个深度,他心情似乎很好,“沈蓆婳,这才是你的样子,不要浓妆艳抹,不要强颜欢笑,你才二十一岁,你可以跟我闹,跟我撒娇,怎样任性都可以。从前没人纵容你,你活得很委屈自己,但现在不同了,我纵容你,只要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忽然被一个男人这样宠在手心,除了不适应,更多还是感动,我搂住他脖子,“你会一直这样对我好么,百依百顺无条件的好下去?”
他点点头,“会。”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我的心还是瞬间柔软下去,就像一块小小的海绵,浸在温和无边际的海洋深处,蓄满了水,然后挤出来,柔软得擦在皮肤上,湿湿柔柔的,再经阳春三月的风吹拂,和煦温暖得不像话。
“可我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好,等你什么时候对我不好了,我会觉得落差很多,让我无法承受,我很容易难过,也很容易满足,我要得不多,真的不多,和你认为的远远达不到,你只要对我稍微好点,我就会特别满足。”
我跟他坐在餐桌上,泰婶一道道菜摆好了,然后退下去,他拿着筷子挨道菜的品尝,将他觉得好吃的,夹到我的碟子里,我看着他细致的动作,笑得灿烂无比。
“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低头择着鱼刺,手指和筷子配合在一起,特别灵活,就好像天生就是为别人服务的材料,我忍不住咯咯笑。
“因为人都会累,起初对待爱情类似探索,但之后就会形成习惯,顺其自然很难得,就像人生随遇而安,我更想要细水长流的爱情,而不是一下子都做完了。好比爱情,轰轰烈烈再华美,也不及恩爱白头让人感动。”
他点了点头,将鱼肉放在我碟子里,“我保证,沈蓆婳,这辈子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我将下巴顶在桌子上,闻着眼前碟子里那些菜的香味,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最后就剩下比哭都难看的笑。
他低头去喝汤,我拿起来筷子,胡乱的往嘴里扒拉,嗞嗞的声音他听得蹙眉,最后也只是好笑的一笑而过。
吃了晚饭他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把我扯回了房间,二话不说便将我推倒,我哭笑不得,记忆里他最初是个特别温文尔雅清冷高贵的男人,呼风唤雨指点江山,那是多少女子都真切渴盼的爱侣,但后来——
我望着这个毛躁的愣头青,只剩下了无奈的笑意在唇边绽放。
我任由他亲吻着,他口腔里的味道很好闻,虽然抽烟喝酒,却很清新,我十指埋进他坚硬的头发里,他哼了一声。
我笑着望着天花板,“墨渠,你是好人么。”
他解开我的衣服,抽空回了我一句,“不是。”
我望着他的眼睛,他似乎感觉到了我在看他,又笑了笑补充道,“但是对你,我永远都坏不起来。除了床上。”
我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他的吻从最开始像是对待至宝般的轻柔,又如同点火一般在我的肌肤上游走着,每一个烙印都像是要燎烧我一般,他特别粗重的声音在我耳畔,“知道我是谁么。”
我点头,迷离得眼睛半睁半闭,他不满足,“我不是邵伟文。”
我笑着吻他胸口,“你是张墨渠,我知道。”
他彻底松了口气,死死箍着我的腰,“喊我的名字。”
“张墨渠。”
他似乎极力隐忍着,“去掉姓氏,我不喜欢听。”
我再次笑了,“墨渠,你是我爱的男人,墨渠。”
这一晚,我看到了漫天的烟火,漫天的星辰,交替变换着,时远时近,时烈时缓,我笑着沦陷进去,才发现,感情中的欲、望可以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可我和张墨渠在异乡他城的这一晚,我觉得自己放、纵得不像自己了,我也会发出不属于我的让我诧异的声音,我也会抱着他不肯让他离开。
都说这种事和爱情无关,我爱着邵伟文,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几次,其实都有些五味陈杂,甚至微微揪心着疼,可是我对张墨渠,是不是爱我自己都分不清,他感动了我,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人世浮沉人心险恶后,他像是王者般拯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