郞玉公主低着头,说道:“我从未在这件事上怪罪过他,作为丈夫,博弈能够容忍我这么多年无子我知道已经很很难得了。”
“那你是担心你的地位吗?”雎焱阳问道。
郞玉公主摇摇头,“我知道只要哥哥你在皇位上一天,我的地位就永远不会给改变。我离开舒琉国,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愧疚。哥哥我对博弈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一年一年的我怀不上孩子,我对他的愧疚之情就更重。他是一个很好的丈夫,我却不是一个好妻子,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我却从没后悔过。所以我忍受不了了,不想见到他的样子,才会回家来。”
雎焱阳脸色一变,有些艰难的开口道:“齐家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完全忘记吗?”
“我忘不掉,博弈对我越好我就越无法忘记当年的事情,我越是怀不上孩子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就越是痛苦。”
“你是在怪罪我吗?”
“没有,你一直是个好哥哥,你做的也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我从未怪罪过你,相反我很感激你,我现在幸福的生活都是哥哥给予的。我只是无法忘怀那个存进被我抛弃的小生命。”
雎焱阳听了这话心里一跳,大声质问道:“什么?你在说什么,郞玉!”
“为了嫁给博弈,我,曾经抛弃了我的孩子,我刚刚诞生只来得及抱上一抱的孩子。”郞玉公主伤心的捂着胸口,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哪里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孩子!”雎焱阳不敢置信的坐到凳子上,突然想起当年他忽略的一些事情,脸色一下就黑了。
郞玉公主流着泪跪到了地上,伏在雎焱阳的膝盖上慢慢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十七年前老皇帝病重,各位年长的皇子们在暗地里激烈的争夺皇位,雎焱阳那时是三皇子,能力出众,可是母亲宸妃家里的势力却不够强,在夺位战中一直处于比较劣势的地位。郞玉公主那时被许给了御史大夫齐思恭的长子齐雀,两人情投意合,只等老皇帝下旨结婚。
那年正好闹干旱,南边一个郡旱灾十分严重,老皇帝派了大皇子、二皇子与三皇子雎焱阳一起去治灾,在治灾的过程中却出现了银粮被贪污的事情,当时闹得十分严重,牵扯出了一大批的官员。
老皇帝知道后十分生气,下旨严查,一定要找个人负责这件事情。雎焱阳在三个皇子中势力最弱,明明什么都没做,查出来的证据却对他很不利。那个时候他几乎就要走投无路,却偶然查出齐思恭一直一来面上支持着他,背地里却是支持大皇子的,而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有很多都是齐思恭弄出来的。
为了保住自己,雎焱阳将计就计,帮助郞玉公主和齐雀制造了几次私下里见面的机会,然后在齐雀不知情的情况下知道了齐思恭的一些计划,最后把银粮贪污的事情全都推到了大皇子的头上。
在其他几位皇子落井下石之下,大皇子夺位失败被禁足,跟着他的一帮官员则被抓了出来,贬职的贬职,关押的关押,其中就包括齐思恭,而对父亲的站位完全不清楚的齐雀也被牵连到了里面,被当做重刑犯关押进了监牢。
事情发生的时候郞玉公主已经被雎焱阳以安全为由送到了离大都很远的一座山庄里,等她知道齐雀出事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紧接着她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就被雎焱阳通知要她嫁给舒琉国的皇子子书博弈,以此来换取舒琉国的支持好夺得的皇位。
郞玉公主那个时候已经怀了齐雀的孩子,并且马上就要生产了,感情上她很想生下这个孩子并且为齐雀守节,可是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必须听从雎焱阳的话嫁到舒琉国去,因为他们输不起,一旦输了他们很可能就失去的不只是高贵的地位,而是生命。可是不管是在感情上还是在理智上,郞玉公主都希望自己能够完好的生下齐雀的孩子,为齐家留下一条血脉。
但是她怀孕的事情却被宸妃知道了。
宸妃并不是多么美貌的女人,她的父亲也只是个四品官员,只靠着两点能够做个才人或者昭仪就很了不起了,但她却能成为四妃之一,足见多有手腕。这样的女人为了权利可以不顾一切,在她眼里儿子女儿都是她博取权利的工具,所以决不允许郞玉公主把孩子完好的生下来,在知道消息之后就派人送了堕胎药。
就算是不为齐家,郞玉公主也不舍得把怀了那么久的孩子堕掉,因此在当时的贴身宫女闻竹莺的帮助下把堕胎药换成了催产的药物,喝下之后提前一个月生下了那个孩子。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宸妃,几天之后她就派了人过来想要处理掉这个孩子。郞玉公主提前知道了消息,为孩子带上齐雀送给她的玉佩之后就让闻竹莺带着孩子逃走了。
闻竹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又带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早产婴儿,想要从宸妃的手下手里逃脱实在太过困难。闻竹莺为了逃命,只得假装自己是从灾区逃出来的难民躲到了一所寺庙里。
那所寺庙正好是当地很出名的送子庙,因为有很多生不出孩子的人会去祭拜,所以有很多人都会把孩子遗弃在那里,好希望有生不出孩子的夫妇能够收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