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江歆语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迷惘地努力睁开眼皮时,才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躺在急救室,顶上的手术灯照得她睁不开眼。她听到了自己的鼻音非常浊重,就像一个人奔跑在陌生的空间,那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回荡。
她猜,她应该是在医院里,因为她迷迷糊糊听到步奕风那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血压降下来了吗?全身体检结果如何?”步奕风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体检很正常,就是血压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真不可思议,这么年轻就高血压?”是护士迷惑的声音。
“没什么好奇怪,突然动怒,气往上走,全身的神经会高度紧绷,血管骤然紧缩,导致血压升高。怒火攻心就是这个道理,她没吐血已经很好了。”步奕风沉声应道。
江歆语两次晕倒,都是因为伍家母子二人,神经紧张导致肝火过旺,血压一下飙升起来才会昏倒。不过还好,不是真正的高血压,她只是被气到的而已。
“我还以为吐血只有夸张电视剧才会有,不过她这到底有多气啊?”护士觉得好稀奇。
突然听到别人问自己有多气,江歆语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谁气的。
她陡地睁开眼,然后坐起,要拔掉臂上的输液针头。
“歆语,你干什么?”步奕风见状将她按住,惊道:“你血压还没有恢复正常,很容易再次昏倒的,有什么事先打完针。”
“不,我要找小琛……”江歆语这时脑里只记得一件事,江小琛被伍默谦抢了。
步奕风对她咧开一抹几不可见的苦笑:“你这个模样还没出这道门还会晕倒,放心吧,小琛就在外面哪都没去,不会被人抢走,他就是想抢,也不敢。现在他在外面,看似正在努力消化整件事,看他样子,应该会有许多话要问你,不等你醒来弄个明白,他不会将人拐走的,你就安心的输完这瓶药,让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急一急吧!”
江歆语闻声全身一僵。
有点不太相信。
伍默谦抢了人,居然在等她醒来?他不是抢了她的儿子就走吗?
一个小时后——
江歆语走出急救室,刚踏出去,伍默谦高大的身子就挡在江歆语身前,脸上闪着欣喜问:“你醒了?没事吧?”
将她活活气晕,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女人看去这么彪悍的,居然这么弱不禁风,气一气就倒了。
江歆语嘴张开了一下,然后拿鼻子瞪他说:“你希望我有事,然后好将小琛抢了是吧!”
“你……”伍默谦很想问她,他真有这么坏吗?可话到嘴边,他生生顿住了,难得压抑怒火,商量的语气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坐下来谈谈。”
江歆语身子一紧,冷着一张脸,毫不犹豫就拒绝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小琛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从今往后别再干涉双方生活,今天这件事在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又是这一句!她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话吗?不然怎动不动就想与他撇清关系?
本来商量语气的伍默谦,听完她的话,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冰冷之气,他从牙缝里逼出字,“没有关系?需要现在就去验dna吗?”
江歆语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垂着的双手暗暗紧了紧,她的嘴角勾起讽刺地笑:“验了又如何?还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么喜欢孩子,回去叫你最爱的女人生啊!相信那个女人非常乐意给你生一群!”
这意思说得很明显了,当年是他自己不要孩子的,现在验dna又有什么用?即便证实孩子是他的,也等于不是他的。就算打官司争夺抚养权,她也不惧他。
“会没有关系吗?就算他现在跟你姓,他还是我的种!流着我的血,一辈子的父子关系你想斩也斩不断!”伍默谦三两句就被她气炸了,他的口气立即又恢复了霸道及狂妄。
其实刚刚他曾想过了,一旦江歆语醒来,他要如何面对这突然多出来的儿子问题。
并且,他早料到她会这样说,可不想终是被她气到了。
本来他还不知如何处理江小琛,是要相认还是不相认呢?现在见她急着要他与江小琛断绝父子关系,他就莫名冒火,与江小琛相认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她不让孩子与他扯上关系,他就让孩子扯上他的姓!
“孩子我有一半的责任!我要负责!”他极是认真的口吻,不容质疑的脸色。
“笑话!五年前你签字时怎么不想想要负责!今天你又凭什么说出要负责的话?谁要你负责了?”
一辈子的父子关系?他的种?一半的责任?这些话他好意思说出口,江歆语都替他感到羞耻,他怎么能如此健忘?当年是他不要孩子,今天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负责两个字眼出来?
如果不是当年她昏迷中醒来发现缺氧窒息的江小琛被丢一边,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哀求了那几个险些要江小琛命的医生,现在江小琛哪里还在世?哪里还会与他扯上父子关系?哪用他负责?
“我承认五年前是我混蛋,可是现在你说再多,他依然是我的种,这件事一定要解决!”伍默谦不管江歆语如何讽刺,坚持地说。
孩子活了下来,五年前的事情性质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他不必再觉得自己是害死孩子的凶手,反而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弥补的机会!
“如何解决?你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