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霜又低头问小猴,小猴伸爪子去摘她头顶的发簪,发簪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炫目的光芒,也映出唐笑霜忧伤沉郁的一张脸。
她继续对着小猴自言自语:“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唉,你最宝贵的东西,一直小心珍藏着,打算某一天拿出来,送给值得信任衬得起这件宝物的人,现在,那个人出现了,你想着要把这宝物拿出来,这才发现,那件宝物,被另一个人盗走了,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盗的,又是怎么盗的,你不甘心,不情愿,你觉得这太操蛋了,这怎么可能呢?可是……”
唐笑霜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她把头轻靠在小猴的脑袋上,沉默了好半晌,再没说话,只怔怔的看满院的花红柳绿,风又起了,树叶儿又哗哗的响起来,唐笑霜侧耳聆听,突然的就想到那个下午。
那个下午,颜无欢来找她,她不过随口说要吃汤圆,他便记住了她的口味,差人做了送来。
那个下午,他的笑容明媚灿烂,好看得要命,闪得她眼前发晕。
或许,从那时起,她就已注定无处可逃?
她该知道,那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假象,却还是要为那假象所迷,这会儿又因为颜无欢和别的女人亲近黯然神伤,她这算什么?暗恋吗?
暗恋这种苦逼的事,是她一个现代大女人大神偷该做的事吗?
不是!
她不能再在这里顾影自怜发神经,居然还为一个古代腹黑傲娇好色男掉眼泪,她是有多low?她这不是给现代人丢脸,往现代人脸上抹黑吗?她可是潇洒利落的笑面魔女,她不能晚节不保,坏了自己的名头!
唐笑霜攥紧拳头站起来,瞬间好像又找回了力量。
“不就是一破烂王嘛,本姑娘不稀罕!”唐笑霜抱着小猴在院子里转,一边转一边自言自语:“其实我觉得我是有点神经过敏了,其实压根就没那回事,其实应该是习惯了,然后突然习惯被改变,人会感觉有点不适应而已,对,就是不适应!”
唐笑霜对自己的暗示起到良好效果,她现在觉得纯粹是因为习惯被骤然改变,而引起的心理不适,压根就与什么感情没半毛钱关系,她对着小猴说话:“你想啊,要是你天天住的窝,嗯,甭管你住时喜不喜欢,但住久了就觉得是自己的地盘,突然被别的猴占了,你会恼火不?会郁闷不?会抓狂激动不?一定会,对吧!但实际上,你真的很看好那窝吗?未必如此!不就是一破窝嘛!”
小猴歪头看她,半晌,突然咧嘴,使劲点头,好像真的听明白她的话。
唐笑霜被它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大笑,抱着它在草地上打滚,一人一猴很快又玩得快活无比,时不时的有一句话断断续续传出来:“一破窝……谁稀罕……我明儿就去,我要把建自己的窝……”
吴钩小心翼翼的隐在花丛之后,努力的记忆着唐笑霜说的每一句话,但她说的话太多,他记得有点混乱,等看到唐笑霜兴高采烈的抱着小猴出去,他又怀疑自己方才看花了眼。
他家王妃,刚刚真的有难过的表情?眼睛鼻尖真的有发红?声音真的有点哽咽?
如果真的有,为什么这会儿这么高兴?
唉,有点乱,让他好好捋捋,这事关王的终身幸福,可不敢说错……
吴钩将捋好的记忆说给颜无欢听。
“王妃听到你和许姑娘在床上的消息时,很愤怒,然后,眼圈红了……”
“真的?”颜无欢一阵激动。
吴钩使劲点头,这一点他记得十分清晰,绝不会错,他说:“王妃还问属下,您和许姑娘在床上做什么,属下就回,王妃您说能做点什么呢?”
“答得好!”颜无欢兴奋拍掌,“然后呢?”
“然后王妃就好像噎住了,好半天没说话,好像不敢置信一样,眼睛鼻子开始发红,后来王开口说话,她的嘴又开始颤,好像要哭的样子……”
“她哭了?”颜无欢迫不急待的问。
“她跑了!”吴钩诚实的回,“她一扭头就跑了出去,属下就跟在她后面盯着,她一路乱跑,还拿手掩着脸,然后不注意碰到了湛沪,湛沪送东西给她吃,她反而湛沪训了一顿,又跑开了,这回跑去找她的猴儿了!”
“然后呢?”颜无欢喜上眉梢,笃定的猜测:“她抱着猴儿,大哭一场?”
“这个……倒是没有!”吴钩摇头,“她只是对着猴儿说话!”
“说什么?”颜无欢迫切问。
“她说……”吴钩的大脑又开始混乱,他认真想了想,说:“她先是说,有人欺负她,她很不开心,然后,又说她遇到了偷儿,说那偷儿又坏又滑头,把她最宝贵的东西偷去了!”
“偷儿?最宝贵的东西?什么意思?”颜无欢皱眉。
吴钩惶恐的摇头,唐笑霜说话真的很难懂,他就实在听不懂这偷儿的意思,哪有偷儿啊,她自已才是小偷!
颜无欢又催他问:“还有呢?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那宝物本来要送给值得的人的,可因为被偷儿盗去了,就送不了人了,她好不甘心好郁闷,可过一会儿,又说,其实只是习惯原来那窝罢了,乍然被人占了去,心里不习惯不适应不舒服都是正常的,然后又说,要把自己的小窝建起来,还什么少贫……”吴钩挠头,这差事真难办,王妃的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他实在有点跟不上。
颜无欢听得一头雾水,面色微有愠意,吴钩大感惶恐,便又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