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面色如常,心中却是连连震动。
很多人都说他面无表情不好,小时候别人骂他是傻子木头,长大后封王了,手下的人就算嘴里不说,他也清楚别人对他的看法,反正对于他这张脸就没什么好话。
时至至今,景王才觉得这种面色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言语简练也不是没有用处。这不,别人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以至于后来景王运用自己的这项‘天赋异禀’更是得心应手,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周锦负责圣上的龙体康健,孤王想知道实际状况。”
此话一出,胡良医更是大汗淋漓。
都是人精,一个藩王关心当今的龙体能有什么事,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殿下,属下虽与周锦有着这层关系,但属下说的话对他来说却并没有什么用。他的性格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不然当初我俩关系也不会如此僵。”
景王无视胡良医如丧考批的神色,说了一句,“他有家室的吧。”
这话说得有点意味深长,胡良医面色一僵,脸色更是惨白。
景王心中了悟,不再言语。
“当初他离开胡家在外的时候,在川地是有家室的,后进了太医院也悄悄接到了京城。只是太医院事端太多,便隐瞒了下来,除了仅有的几人几乎无人知晓。”
“在景王府?”
大半年前,胡良医家突然来了一家三口并一个年纪大的妇人,胡良医对外的说法是,堂兄的遗孀并其子女,景王府门下也查过了,确实有这么一号病逝的堂兄。可凑在那么敏感的时期,再结合到现在来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己送上了门?
胡良医脸色更是难看,景王却道:“孤王不会亏待他们。”
***
再怎么油盐不进的人,碰到自己妻儿孙子都在对方府里,也没了坚持。
更何况自从周太医帮圣上诊了那次病后,周太医就知道这次是悬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家室都送到景州来。
想的就是离得远,景王又是个消停的人儿,有自己师兄在那边照应着,他也可以放心。
谁知道却是羊入虎口,消停的其实也不是那么消停。
当今圣上的身子果然不太好,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了。早年圣上一直喜爱炼丹之道,追寻什么长生不老药,最近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那么痴迷的东西一下子就扔了。
看来那个时候,熙帝就知道什么丹药都是些不好的玩意儿。
可明白归明白,服食了那么多年的丹药在体内也已经留下了极重的丹毒,并且内里虚空的厉害,就剩了个壳子。尽管之后再不碰触,并让太医尽心调养了很久,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那次当朝昏厥就是个起始,实质上按周太医把脉来看圣上的阳寿也就是两年。
这么一来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圣上为什么在那次龙颜大怒砍了太医院几名太医,为什么把自己的龙体就交给了周太医。
至于圣上为什么要瞒下这件事,那就不是别人能够猜测的了,许贵妃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不重要,景王只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长了。
一直以来,景王的想法就是尽人事知天命,他虽是不断努力着,其实心中并无底气,他知道自己和晋王的差距有多大。
两位得宠的藩王加一个荣宠几十年的贵妃,先不提圣心,光其根基就深不可测。
可当他感受到那种神奇的胎动之后,却突然没了这种被动的想法。那一刻,他疯狂的想活着,他活着,她也活着,然后听那个小娃儿叫他一声爹爹。
不是第一次当爹了,可上辈子子嗣艰难,乔侧妃逝去的那个儿子是他第一个孩子。还很小,三个多月,他就抱过那么一次就没了,跟着便是萧氏的儿子,也是长了几个月就没了。
当时他觉得自己定是被上苍诅咒,要不然为什么他哑了,子嗣也这么艰难。而那两个失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