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中式的隔窗,晋三虎好歹终于将哭哭啼啼的丫头哄进了包房,陪同就餐的宾客迟迟还未到齐,二人相拥依偎在商务区主牆的夜宴图下窃窃私语。
“不哭了啊,哭得难看的。一会儿人都来了,哭得猫儿也似的咋见人呢?”活了半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就担心一句话错又把p孩儿给惹毛了。
“谁叫你欺负我了?”闷闷不乐地垂着眼,睫毛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泪珠。
“唉——我咋又欺负你了?”被她弄得阵阵头痛,用力按着太阳穴,“我嘴贱!往后甚也不跟你了。快甭哭了!我这人粗枝大叶的,话不过脑。谁知道你那么神经兮兮的?我就随便一句,就勾起你那块病根了。”
“我本来就神经病!”手用力抹了把眼泪,抬眼望着他道,“我一直孤孤单单的,总想着这个世界上能有个人真心疼我,总觉得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可你还那样,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难过!”
“我不心疼你么?”托着她的后脑用力将梨花带雨的脸压向眼前,“我这辈子都没对谁这个样过!我就觉得我这人可没耐性了,咋就能腆着张老脸坐这儿哄你呢?”
望着他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自责。总这么莫名其妙就对他发一通火,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只是希望——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她的过去和她所经历的所有所有的痛苦,给她个同情的拥抱,哪怕安慰她几句也好。
心里积压着许多许多委屈,可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曾经对自己,来这个世界上是为了让别人高兴,而不是叫人不痛快的。可他此时好像已不再是“别人”了,一觉得委屈就忍不住想对他。明知道这样不好,却又忍不住自己的臭脾气。谁叫他是她唯一亲近的人,不跟他还能跟谁呢?
“又想甚了?”望着她空洞的双眼,暗暗叫苦连。
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扑进他怀里,“大,我知道我挺讨人厌的,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晋三虎释然一声叹息,拢着她脑后的秀发,“你呀你呀——又可怜又可气!往后不许犯浑了啊,我这心跳得砰砰的。你摸——”带着一只手覆上胸口,俯身凑近她唇边,“是不是?我这身体生不了气。早早死了你心疼不?”
“嗯。”轻轻点了点头,枕在他肩头触摸着急促的心跳,“好了好了,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改改我这副臭脾气。”恐惧,万一真把他气死了呢?又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哎,这就对了!这话得多招人心疼,刚刚就是头倔驴!”宠溺地捏了下被她揉搓的发红发亮的鼻尖,循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望向门口,“人都来了,不哭了啊。”在她颊上亲了一下以示安慰,放开她掸平了衣襟,兀自坐正了身子。
大老远就听见晋长荣油腔滑调的嗓音,“哥,这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咋忽然想起招呼兄弟们吃饭了?”
莫莉不由有些紧张,侧目看了看身边心不在焉的某人,赶忙起身迎了出去,“叔——”笑容一僵,与同样惊愕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目光迅速扫过晋长荣,遂即扯开一抹尴尬的笑脸,“美莲?呵,好巧。”
付美莲的脸色比莫莉更难看,视线划过假情假意的笑脸,望向撑着下巴躬坐在沙发上的“他大哥”,暗自捶胸顿足:莫莉的干爹——就是他哥?靠!打着灯笼找的?真tm瞎眼了!上次在柏悦还闹了一通别扭,谁知那老家伙会不会记仇?
莫莉惊见两缕目光接上了火,赶忙转身吆喝,“大,您不是饿了么?入席啊,呵呵。。。。。。”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暗暗使了个眼色,“赶紧入席吧,咱们边吃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