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目目光慌乱,表情似悲似喜似痛。
关关又哈哈笑了起来。
张目回头狠视她一眼。
旁边跪着的婆子,此时连忙起来,架住关关就往外拉。“姐夫”,她又害怕的叫道。
婆子手脚极其麻利的捂住了她的嘴,刚出二门,就见那小厮又抱了一个大木棒过来,撞见这一行人,便道:“张妈妈,你们给她的腿再打折吧,小的不敢对这小人动手。”
张妈妈一把接过了大木棒,严肃道:“你进去跟着老爷吧,恐怕……”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一棒子就砸到了关关的腿上,随即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你真敢,我会让你好看的。”她咬着牙齿道,眼中却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女人中有你这样的人渣,丢了大人。”张妈妈呸了一声。她要是能一头碰死,她倒还高看她一眼。这样的时候,当着老爷的面诅咒太太,还以为她就是孬女人也是有胆气的,不过就是个烂渣。
主房这边,却是产婆满头大汗地开门出来。
“大人,太太已经力虚晕过去了,更有,更有血崩迹象,老妇无能为力了。”产婆战战兢兢地说道。
张目一步上前掐住了产婆的脖子,吼道:“收回你的话,给我滚回去接生,否则你们全家来抵命。”
产婆挣扎跪下,哭求道:“大人,老妇真的没办法了。太太胎位已经偏了,孩子根本出不来啊。”
鲁敬上前拉开姐夫,虽是尽量好声好气,却也难掩狠厉:“您是金川最好的产婆,也不想砸了招牌吧。进去想想办法,我相信您接生这么多次,一定会有办法的。”
产婆看了眼两个男人的神色,知是骑虎难下,便认命道:“请大人派人送最好的人参过来,希望太太能撑过来吧。”
虽是这么说,但她心中却明白那点希望太过渺茫了。
这时大丫头冲出门来,紧急之间也忘了尊卑有序,逮着呆立在那里的张目就道:“爷,鲁奶妈说,前两天岳娘子来的时候送了一根人参过来,太太收在哪里了,你快找出来给太太用上。”
张目一下子拨开鲁敬,什么也不敢想地冲到房内。当初玄儿都要死了,遇到筝妹才得救了。那她送来的人参,一定能再救晴儿一命的。
张目翻出了那支俨若新出土的人参,心中只有一瞬间的迟疑,就抽出靴边上的匕首,切下一片,两步到床边送到她的口中。
此时的再晴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双鬓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黏地贴在脸颊边。张目见了,心中绞痛,而那鼓起的腹部,更是让他触目惊心。
张目连看一眼也不敢,将人参片给她含了,虽是双手颤抖,还是伸出来掐在了她的人中处。
再晴眼睫毛动了动,张目很快就感觉到她鼻息比起刚才强了许多。
“晴儿”,张目见她终于睁开眼来,便轻声道:“你再坚持会儿,等着我回来。”
再晴皱着眉看他,要说话时却被他盖住了嘴唇。“我去找月无人,他不是神医吗?一定能让你很快地生产的。”张目神色轻松地说道。
再晴却摇了摇头,拉住他的手。那个月无人与张敢斗法,她是知道的。这个笨男人,还不如去妹妹那里,要一瓣芙蓉花再去找月无人。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张目说道,转即吩咐鲁奶妈道:“看好晴儿,如果她没力气了,就再换一片人参。”
如此说过,张目就大步出了房门。
“真是太笨了”,再晴有力无气地咕哝了句。
慌张紧急之下,张目根本就忘了那一茬。满心的焦虑似乎又让他回到了玄儿当初出事那会儿,只知道月无人很不好对付,对姓张的人很有偏见。
所以他临走时抽走了府门前侍卫手中的剑。这次他一定要求到月无人动手,就算是拿自己一命换晴儿一命也在所不惜。
鲁敬跟到大门口,已经不见了姐夫的身影。
“姐姐命在旦夕地在那生孩子,姐夫你不守在跟前是要干什么去啊?”他焦躁地自语道。
姐姐生孩子,姐夫进去还说得过去,他这个做兄弟的怎么好进?可是这姐夫,出门来什么话都不说地就脚步生风地往外跑……直觉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大人朝哪个方向去了?”鲁敬回头问门卫道。
门卫走出一步,指了指偏西北的一条街巷,同时说道:“大人还拿了属下的剑,脸色也很不好。”
鲁敬神思一转,不禁跌脚,姐姐还在危急之间,姐夫又拿着剑,不用说定是威胁月无人去了。
鲁敬忙叫人前马,想着四条腿指定能赶在姐夫前面,月无人那种人,威胁能管用吗?还有,他一个大男人,就算是神医,接生肯定不会吧,姐夫真是急糊涂了。
鲁敬这边赶马正要走时,大丫头掂着裙子跑了出来,一看见他就叫道:“舅爷,太太让您去对大人说,想要让月无人出手就先去找岳娘子要一瓣芙蓉花来。别急吼吼地就去找月无人。”
“哎呀,我竟也忘了。”鲁敬拍手叫道:“筝姐家的蜂蜜,不都是月无人给推荐的吗?肯定是关系很好啊,要什么芙蓉花,我直接找筝姐去。”
说话间,鲁敬调转了马头厉喝一声就飞奔而去。
不管月无人会不会接生,毕竟是个神医,说不定真有办法呢!
门口的大丫头不禁合掌喃喃念了两句,感到裙子一动,低下头见是小少爷,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