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意睡得很不安稳,她的身体好似被什么束缚住,底下又冷又硬,想翻个身,嘭一声就撞了脑袋。宋如意皱了皱眉,艰难的抬起眼皮,入眼处是雕花的床榻,古董床上挂着黑色帷幕,房间古色古香。
这不是她的品味。
一切都太陌生。
宋如意想站起来,才发现手脚都是反绑的,度个劫就遇上绑架犯了?
“醒了?”
“你是谁?”
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人赶着开口,宋如意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个戴面具穿蟒袍的男人,他坐在桌边圆凳上,把玩一只玲珑剔透的玉杯。
一见那杯子,宋如意就精神了。
“这杯子质地光洁,一触欲滴,色泽斑斓,宛若琉璃翡翠……是夜光杯啊,可惜……”宋如意透过窗边洒下的月光,宋如意能看到杯壁熠熠发光,她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真货,这回可是开眼界了。
宋如意的视线一直停在夜光杯上,就看到戴面具穿古装的男人拿着杯子朝她跟前走来,男人的鞋尖停在距离她十来公分的地方,面具也遮不住那侵略目光。
“可惜什么?”
“可惜这样的宝贝,竟然是从土里出来的,满是阴煞,亏你命硬,换了别人拿着,不死也得缺胳膊少腿儿。”
男人挑眉,瞧那样就是没听明白,宋如意笑眯眯看着他,“把绳子解开,我就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倒是有意思,他是圣上第六子,人见人怕的鬼王爷。整个雍京城,哦不,应该说天沐国也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战君复慢条斯理的摸出一把匕首,手一扬,匕首嗖的飞出去擦着身体切断了绑着双手的绳子。他又坐回圆凳上,耐心的等宋如意将脚腕上的绳子解开,然后看着她露出见鬼的表情。
“你又是谁?这是哪里?”
“杯子的来历都看得透彻,这么有眼光,不如你猜猜看。”
宋如意不是个好东西,她在胡同巷里给人算命大多是胡说八道,这不代表她没本事。战君复这么说,她就走到身前五六步的地方,观其面相。
好家伙!
别看他个性差,竟是王侯命,且伴真龙运,有紫气护身,难怪没死在阴煞之下。说来这命格也不是现代能有的,所以自己是没度过雷劫,穿越了?
如果早知道会被雷劈,她就不会满嘴胡说坑死人不偿命。
如果早知道会来古代,她一定多看两本穿越
现在后悔也迟了。
宋如意有点紧张,以前天天和小老百姓打交道还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她摩擦着双手,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大人恐怕不知道,阴煞就是死气,是从坟墓里带出来的,身边有这样的东西,少则致病,若日积月累成了煞,那杯子是要食人肉饮人血的。”
她这么说,战君复的表情变得非常有趣。
“哦?”
宋如意肯废这么多话就是吃准他,想开张做笔大生意,这人嘛,就是要吓一吓才能甘心吐出钱来。见战君复来了兴趣,她继续说:“我看你命格贵重,日后还有大福报,这种问题千万不要姑息,别以为摔了杯子就能解决问题,已经沾上了脏东西,不做法事清不彻底,还是散财免灾的好。”
战君复还是不表态,又“哦”了一声。
换了别人听到这话早就吓尿了,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宋如意想了想,又下一味猛药:“破阴煞最考验本事,不是谁都能做的,我乃神算门第八十八代传人,这事交给我,直接根除后患,不过,钱财方面……您就意思意思,咱们交个朋友。”
“……”
战君复心狠手毒,别说百姓,达官贵人也怕他。这女人极艳之姿,扯了半天竟说出死要钱的话,那滋味想想就销魂。战君复唇角勾着笑,眼神意味深长,既不接受,也没拒绝,他将贴身侍卫唤到门口,问:“谁送的人来?”
“回主子话,是工部侍郎宋承望。”
他想了想又解释说:“宋大人冒犯了主子,送美人来赔罪。”
战君复还没打发人走,如意就炸了:“啊呸,什么玩意儿?等姑奶奶出去非给他下个绝子绝孙符!看他怎么造孽!”
“您消消气,别动怒,”那贴身侍卫怎么也没想到,那么美的女人竟然能有如此魄力,“绝子绝孙未免太狠毒了,毕竟是亲爹。”
……!
……!
……!
……亲…爹?|
宋如意后知后觉,她竟然忘了自己已不是摆摊算命的先生,她穿越了!
得做了多少坏事才能遇上这种渣爹?
古人最喜欢迁怒,宋如意觉得,这话题不能继续,再说她就要连坐的,“咱们还是继续说杯子,送这杯子的人明着是要害您!我看还是把人抓来审讯一番,背后铁定还有高人指点,普通人如何能养阴煞?”
……
门外的贴身侍卫真的不忍心。
他想给个暗号,杯子也是宋承望孝敬的,因惹怒晋王,宋承望最近很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家传的琉璃夜光杯和亲生女儿一起送来,想化解危机,熟料闺女竟是蛇蝎心肠,几句话就让他功亏于溃,简直太坑爹。
好心肠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开口,战君复应道:“就听她的,把送杯子的绑来,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