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伦第一次见到元圆,是在升初一的时候。
元圆的爸爸陪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牵着一个男同学的手走到她的面前:“元圆,快来,叫弟弟。”
元圆的身子往后退,拼命地摇头:“他不是我弟弟,我没有弟弟。”
元圆的爸爸脸色变得难看,跨了两步过去,用力抓住元圆的手:“谁叫你这么不懂事的!他就是你的弟弟,以后你弟弟也在这里上学,你不能欺负你弟弟。”
“不是的。”元圆哇的一声,大声哭着:“他不是我弟弟,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
说到妈妈两个,元圆爸爸笑了起来:“瞧爸爸,这不急着吧,倒忘记给你介绍了。”转过脸,元圆爸爸朝着漂亮的女人招招来:“心心,快来。”
被称为心心的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身,踩着高跟鞋朝着元圆靠近,脸色带着嘲讽的笑容:“圆圆,你长大了,要听话。”
元圆怒视心心:“我很听话,都是你这个坏女人,抢走了我爸爸,你不要脸。”
元圆的话激怒了心心,心心脸上连不情愿的笑容也没有了,挥着巴掌打在元圆光滑细嫩的脸上:“不识好歹的东西。”
“爸,她打我。”元圆捂着脸:“我要我妈妈,妈妈从来不打我,我把妈妈还给我。”
元圆爸爸脸上显着怒气,再不看元圆一眼,仿佛受尽的委屈的人是心心似的,轻手拍着心心:“心心别生气,为这么个不懂事的人生气,不值得,把自己气坏了,我可心疼了。”
元圆像是心灰意冷,扭着脸,直接离开了人群。
何伦看着,不作声,在这个社会中,被小三破坏的家庭实在太多了,看多了,似乎连新鲜感都没有了。
第二次看到元圆是开学几个星期后,何伦放学回家,看到家对面的大楼门口蹲坐着一个人,有些理解不过来,他元圆的记忆很深刻,一眼望去便认出了她。
元圆也在这时抬起头,两人在同一个班,低头不见抬头见,几个星期,总有一次见相认识的时候,所以元圆当下也认出了何伦,局促地站起身,有些勉强地打着招呼:“你好。”
何伦走近她,跟着打招呼,元圆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着。
元圆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那个,你回去吧。”
似乎并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窘态。
何伦点点头,真的转过头去,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元圆:“你家人呢?”
何伦没敢直接问她爸爸,但他知道她现在是跟她爸爸一起生活,因为他有看到她那个弟弟从楼上下楼。
元圆微低着头,但何伦还是看到她发红的眼眶,从来只有别人安抚自己的份,还没有学会怎么去安抚别人,一下子愣住,半天没有挤出一句话。
元圆似乎越想越伤心,瘦小的背一抽一抽的,干净无尘水泥地上瞬间多了几个水印,来源自然是元圆的眼睛。
何伦略感无措,父亲是医院院长,母亲是高企董事长,他的身份注意比旁人高贵一些,此时也保留了贵公子哥儿的一些习惯,就是身上带着条奢侈昂贵的手帕。
看元圆哭得伤心,何伦的手摸进袋子里,不一会儿,手里便拿出手帕,塞到元圆的手里:“风大,擦擦眼睛,不然风刮了,会很疼。”
元圆接过,道谢:“谢谢。”
何伦不说话,父亲有做不完的手术,母亲有开不完的会议,他回到家面对着的只是性子软绵保姆刘姨,早一点,晚一点回去,并不会有人关心,见元圆一搁,在元圆的身边坐下。
元圆微怔,疑惑地看着他,眼睛还挂着泪珠,看着楚楚动人,十三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爱情,感情却有了萌动,元圆氤氲着水雾的脸,一下子晃进了何伦的心脏。
“你还好吧。”何伦有些笨拙地开口,耳根微红着,对心头强烈的感觉还不适应。
元圆摇头,肚子还咕咕叫着:“爸爸带他们去逛超市了,让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何伦拧着眉:“你钥匙呢?”怎么不在楼上等,外面冷着呢。
“我没钥匙。”元圆越发委屈:“她说我教养不好,手脚不干净,不让我带钥匙,我爸爸都听她的,还把妈妈买给我的衣服丢了,说她看了会恶心。”
她自然是心心。
何伦朝着路口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却没有元圆的家人。
站了起身:“走,去我家吃饭。”
元圆摇头,看着对面的大房子,整栋房子都是何家的,不像她,她爸爸有点小钱,却也住不起何伦那样的房子,她家只买了七楼。
元圆知道,有钱人眼界高,不是自己能去的。
何伦却不由她,,另一只手再拎着元圆的:“我爸妈不在家,来吧,我家保姆做好了饭菜。”
元圆咽了咽口水,挣扎了一翻,最后还是跟着何伦进了他的家。
何伦的父母忙,没有时间照顾何伦,便找了一个保姆料理何伦的日常,挑保姆的事情,何伦的母亲费了一些心思,太聪明的,怕欺负了自己的儿子,太蠢笨的,怕照顾不好自己的儿子,挑来挑去,最后挑了性子软绵的刘姨。
刘姨看到何伦带着元圆进来,而元圆还红着眼睛,一下子怔了怔。
何伦解释着:“是我的同学,住在对面的,她家人逛超市了。”
何伦的解释有些含糊,刘姨性子软绵,却不笨,大意猜到了一些,再不问什么,赶紧让何伦和元圆洗手吃饭。
元圆很不好意思,一个劲道谢,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