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煌向弥安道,“这一回我失策了,未料申牧那老匹夫竟如此歹毒。”
“郑王一家真的是他所为?”
霍煌冷冷的,“再不会有别人。”
弥安大笑,“大家都以为是你。女皇那老东西不说,我看她八成也这么想。还有宁王,申时轶,一竿子大臣,啧,果然是无毒不丈夫,豫平郡王这一手玩得好啊!杀申正一家于眨眼之中,其志在哪?呵呵呵,不仅是大人,恐怕连我们英明神武的西平殿下大人,总有一天都要吃他的洗脚水。”
笑容收住,昳丽的脸上阴晴不定。
霍煌道,“我等虽把握宫中宿卫,但洛阳城的戍卫却一直不得插手……”
弥安冷冷打断他,“大人那位好夫人,我们的好公主,崇元殿下刚刚向陛下建议,由申时轶辖领京都护卫。”
霍煌竟而笑了,半晌方点头道,“好,好!”
弥安道,“大人对她也当死了心。这样全无心肝的女子,寻个机会当一刀杀了才好。”
霍煌,“不急。”
弥安看他的神色,放下心。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大人方才还想说什么?”
“我们仅仅掌握宫中宿卫,一无京畿兵权,二无文官呼应,若陛下真疑心郑王为我所杀,迟早这宫中的宿卫大权也要卸去。”霍煌一顿,“这次郑王大案,文官们由贺思统领,都还未敢动,恐怕他们早憋了一肚子气。”
“那帮鸟人,哼。”
霍煌止住他,“他们不骂,对我不利。”
弥安眼睛一亮,抬起头,“大人的意思是……”
“刘永左右逢源,又最会体察圣意,申牧老贼手段高明,最终的调查结果必归结到走火意外上——这样的结果那帮文臣们怎会满意?我们文官中人虽不多,但总还有那么几个,我要你找一两个煽风点火的,把大臣们的怒火烧起来,唯有让陛下觉得大臣众口一致倒向申氏,方有你我此次度过难关、存活之余地。”
弥安听完,拍腿而起,“妙啊大人!”躬身长揖,“都说大人只会逞勇,未料您竟也是智计过人,好!本座这就去办!”
庆功宴接近到尾声的时候,济宁侯霍煌方出现在宴席上。
因郑王被害一案,虽宫中还未给出官方说法,但不少人已将他看做了始作俑者,所到之处,或鄙视之,或忧惧之,众皆默然。
女皇已经离席,宴会由宁王主持。公主坐在他的身侧。
霍煌向宁王行礼,“殿下。”
宁王不大自在,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
霍煌命侍从端来酒樽,走向申时轶,“我敬二郎,恭喜你荣立大功。”
申时轶道,“非某一人之功也。”
霍煌淡笑,伸手将衣领解开,长衫除下,“听闻二郎在沙场上极为神勇,令人心向往之,今日高兴,某想与二郎切磋切磋,不知可否?”
众人讶然。
申时轶淡淡道,“抱歉,吾今日没有闲情。”
霍煌笑道,回头看向虞盛光,“其实我也有私心。二郎为公主殿下拒陛下指婚,远走沙场,令公主与某成婚以来,总是郁郁,霍某早想与二郎比试一场,也叫公主看看,哪一个才是真的英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无数双眼见看向上面,虞盛光克制着站起身,“大人,你失言了。”
霍煌没有去看她,仍看向申时轶,“公主曾疑心我派人刺杀二郎,霍某虽不才,却也不是那等行暗事之人,妇人之心不去理会她,我敬二郎是真英雄,今日倒就要与你讨教讨教。”
他说到讨教之时,已然向申时轶击出一掌,待到第二个讨教,趁对方闪身回避,伸足弹踢,申时轶再避过,霍煌一脚踏破几案,案上食物酒水四溢横流,霍煌阴沉笑道,“二郎倒是会躲!”
申时轶蹬案而上,陡然身子拔地而起,那霍煌毫不放松,低喝一声也纵身跟上,他二人一黑一白,皆是身形矫健,走若鱼龙,忽忽两招下来,但见两人攀房梁、游横杆,险象环生,煞是好看。
女皇刚回未央宫不久,有中官来报,说济宁侯和申时轶在庆功宴上打了起来。
“哦,为何?”霍昭微竖眉毛。
“为了公主殿下。”中官道,将几人方才在宴会上的对话学了出来。
“荒唐!”霍昭拍案。这些都是私隐之事,怎么能拿来登上大雅之堂。
姜影儿上前,“济宁侯大人倒真不像有很深城府之人。”
霍昭心中一动,目光如电,看向她。“影儿想说什么?”
姜影儿恭敬得回道,“微臣只是胡乱猜测。霍大人快如利刀,行事虽偏激,但多为横冲直撞,很有孤身探敌营取敌之首脑的名将气度。”
女皇眼神闪烁,“影儿的意思,是阿圆纠结于私情,诬陷于他。”
姜影儿跪下,“微臣不敢非议公主。”
女皇不语。
屏风外,一个身影凝神听完,悄悄离去。
大殿内,霍煌与申时轶尚打在一处,从梁上到地面,不知踏破了几多食案,杯跌碗碎。那申时轶一直没有使出全力,想迅速脱开,无奈霍煌竟如跗骨之蛆,招招毒辣,迫的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这一架打的着实是实在了!
有持重的大臣皱眉不语,一面早使人去禀报女皇,也有人去让宁王、豫平郡王、中书令、贺思等德高望重的大人,让他们劝止二人,也有看热闹的,不时去上看站立在原地的崇元公主。
更有一些胆小的宫人、乐伎,团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