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箭雨纷纷叮上墙头,有人被射杀了,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宁王抓住申时轶的手,“朝天门是我朝之象征,寓意祥远,二郎不得轻易破它。”
不能破门,就只能架梯。
第二波箭雨发出的时候,内宫的兵勇也登上了墙头,投石机架起,原那霍煌亦是悍将,早做了提防部署,城墙高大,易守难攻,顷刻间掌握回主动。
“架石锤,攻正门!”
申时轶一声令下。
“二郎!”宁王大惊,“朝天门是昭阳宫正门,破正门,乃大大不吉啊!我儿何须急在一时?”
申时轶转向他,“洛阳只是陪都,长安大昭宫的两仪门才是我朝正门,陛下在内,如我等不能迅速进去,以霍、王二人之险恶,形势只能更加被动。”
宁王不能反驳,但总觉不安,石锤架了起来,攻门的士兵一手举盾,另侧肩扛起绳索,向朝天门撞去。
石块、火油从墙头上浇砸下来,城门内的士兵死死抵住尺余厚的城门,门外的士兵们则被火烧箭射,不一时就死伤了泰半。
情状异常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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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杀二贼!”
“迎回陛下!”
宫门外隐隐传来将士的怒吼,天华大殿的大臣们像是惊蛰的鸟群,刚开始还只是竖耳聆听,有人攀到门缝上,外面哪里看得见什么。
看守他们的士兵上来喝止,“干什么,坐回去!”
贺思站起身,“宁王和二公子马上就要攻打进来了,你们都是皇帝的亲兵,金吾卫士兵,为什么要听令于一个男宠?”
二十名士兵中确实大部分是金吾卫,只有几人是弥安的心腹,那些人急忙亮刀,向贺思道,“退下!闭嘴!”利矛指到他鼻尖上。
贺思一手抓住矛尖,鲜血从他的手心里丝丝缕缕渗出来,他指着方才被戮杀的大臣尸体,他眼睛现下还大大张开着,不能关闭。向金吾卫士兵道,“方碑,直臣也!你们堂堂天子护卫,缘何忠奸不分,助纣为虐?!”其声若洪钟,震的檐柱子嗡嗡作响。
那人挺矛欲刺,贺思轻蔑道,“吾三十年前攻打突厥人,尔在何处?安敢欺我!”大喝一声,其身虽已发福,然老当益壮,竟一把夺过了利矛,反将那人摔了个跌趴。
泰半臣子们拥护到他身后,贺思举起利矛,“天子侍卫,当护天子!”大臣们站到他身后,这些都是平素朝堂上官威深重的老大人,一时间众志成城,虽未着兵甲,但着实威风凛凛。
金吾卫的士兵松动了,贺思直呼领头侍卫长的名,“秦卫长,拿下他们,我贺弼尧给你请功!”
这一声之下,那姓秦的卫长大笑,“贺大人振臂一呼,果然雄壮,秦某敢不从焉?”即时倒戈,将弥安的人尽数捆绑起来,群臣欢声雷动。
“现下怎么办?”
他们只有十五六人,力量太过薄弱。
贺思道,“宁王父子已发动攻击,宫内将士只有数千,需要守八个宫门,兵力紧张,一时顾及不到我们。霍、王之所持,陛下也,当务之急,须营救出陛下和公主殿下,方能解前方后顾之忧。”
当下命士兵们紧闭宫门,仍佯装成受控的模样,筹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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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上申时轶悍然下令攻打皇宫,霍煌早有布防,那城门高厚,易守难攻,到午时鸣金收兵,霍煌站到城墙之上,申时轶驾马上前,二人互相注视一时。
两人护卫十分紧张,弓箭互指。
申时轶道,“晋南勤王的军队已达近郊,祁山之不会再来,霍煌,认命吧!”
霍煌低低笑出,转而面容一绷,“我若认命,十几年前就当是死尸一条。”反问他,“二郎既已胜券在握,何故如此急攻?”
命人推出一名蒙纱的女子,其腰细如织,身姿窈窕。
“公主殿下!”下面有人惊呼道。
齐生担忧得看向申时轶。
“是不是为了她?”霍煌又问,手扶在女子的脖颈上。
申时轶面容绷紧,齐生道,“殿下当心,那女子未必是公主。”
“后退到外宫门外,否则……”将手一推,女子身子立刻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堕下来。
申时轶苦笑,“你拿她来迫我,我无话可说。”
“公子!”
“申时轶爱慕崇元公主,此事凿凿,无不可对人言。”申时轶抬起头,双目灼灼看向城墙上站着的霍煌,和他身边蒙面的女子,她身形装扮,真的很像盛光,可能是,或许不是,但他不能赌,亦输不起。
蓦的清啸一声,众人眼前一晃,但见申时轶从马背上陡然跃起,一足踏上马背,一足借力登上城墙,竟向那城墙上方攀登而去。
“公子!”
众人大呼。
城墙上急忙有弓箭射出,一时乱箭如雨。
这边齐生等十数个贴身近卫也飞身上墙,有人挡箭,有人以身架梯,申时轶登上人梯飞身越攀越高,飞箭与火油倾倒下来,有侍卫被击中了,仍咬牙坚|挺着,宁王吓的早闭上了眼,软倒在旁边人身上,只还不肯昏倒,手攥到人的骨头里。
霍煌阴淡着脸,将手轻轻一推,那女子惊呼,身子直坠而下。
“不!”申时轶急忙踏墙而过,一手拽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揽到怀中。
后心上一阵剧痛。
“公子!”
他嗽出一口血,侍卫们急忙连接成人墙,有人挡住,有人扑抢,申时轶抱着怀中的女子翻滚到地上,更多的士兵拥上,将他拖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