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轶从地上站起,重新跨到马上,向着身后的大臣、士兵,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后面方才不知道他负伤如何,眼见主将重新起来,仍是英武非凡、精神奕奕,不禁大声欢呼起来。
“二郎!二郎!”
甚至有人喊出了万岁。
宁王的眼中凝结着泪花。
这女帝称帝的大晋朝,这太祖、太宗马上开辟的大晋朝,已经三十年没有这般为申家男儿大声欢呼过了。
申时轶没有再说话,他后背的伤实在很痛,缓缓转向宫门的方向,手中的长剑指向朝天门。
军令号吹起来了。
方才还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重新抖擞了精神,抓起矛,站起身。
“进击!”
“进击!”
“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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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刺探情报的侍卫回到天华大殿,人们立刻把他围住。
“外面情势如何?”
“朝天门没敢走的太近,但打的极激烈,浓烟滚滚。”那侍卫道,掩不住激动,“未央宫出变故了!公主降住了弥安,正在与侍卫们对峙!”
“什么?”
“哎哟!”
“公主?”
臣子们交头接耳,十分惊异。宽柔平和、娇滴滴的小公主,竟然能将狠辣嚣张的铜雀台使拿下,贺思一拍大腿,“好啊!”他手上刚被割伤了,还缠着布,“公主!果然是我大晋的公主!”
中书令抬起眼睛,“我们应该立即去未央宫,迎接陛下、公主。”
“对,对!”大臣们激动起来。
贺思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中书令老滑头,“不必太多人去,一路上未免嫌疑,还是由秦卫长假装押解着我们。要快!他们很可能已去给前面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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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乌云密布,上午还晴好的天气,片刻间竟而如夏日里一般浓云滚滚,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浇熄了宫门上灌下的热油和火焰,攻城的士兵精神大振,“天助我呀,天助我们!冲啊!”
内墙外一个侍卫匆匆登上墙头,“大人,大人!”倾身附耳到霍煌身侧。
霍煌闻言,眼睛里闪过冷厉的光,“留五百人守墙头,其余人跟我回去!”
“大人放心,属下定坚守到最后一刻!”
霍煌带人骑上马,大雨里水花飞溅,向未央宫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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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虞盛光已与贺思等人汇合,未央宫偏殿即有一处密道,乃是防止大变之时临时藏身所用,虞盛光命侍卫们护送女皇、中书令等人前往那处密道。
贺思留下与她一道殿后。
“公主,公主!”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得跑进来,“济宁侯带人回来了!”
贺思推她,“公主快走!”
话未说完,大殿大门即被破开,一支羽箭射|入小太监的后心,霍煌一身湿淋淋的兵甲,持刀踏入。
两个人面对上面,站立一时。
霍煌先不管她,自拿着刀往寝殿、各房间内巡顾了一翻,寝殿内鲜血狼藉,屏风也倒了,屏风上面的少女微笑着看着天,脸颊、衣裙上全是血。
他撤回大殿,缓缓走到虞盛光身前。
虞盛光深吸一口气,面前的人甲胄全湿透了,浑身散发着杀气。
脖子被掐住了,霍煌血色深黑的眼睛看着她,“你留下来是陪我死吗?”
虞盛光没做声。
霍煌放开了她,对左右道,“看好公主和贺大人。”带人去布防大殿。
虞盛光和贺思被分别关押起来,几个侍卫将小小的室内严防住,她不知道外面在做什么,只隐约听到一阵一阵的杀喊声,到晚上,忽然有人进来架住了她,带她来到大殿。
大殿上燃着火,霍煌面色阴沉,坐在正中,虞盛光被带到他面前,两个人相对无言。
忽然,一滴凉凉的东西滴到她面颊上,虞盛光抬起头,贺思的头颅赫然悬挂在上面的房梁上,眼睛大大得张着。
“不!”
眼泪汹涌出来,她忍不住捂住耳朵,大声尖叫。
贺思!
贺思!
她来不及伤心或是惊诧,刚才带她出来的两个人复又将她架起。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也早知道我是什么人。”霍煌的声音喑沉得在身后响起,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向他,霍煌沉沉起身,转而向那二人道,“把她架出去!”
雨已经停了,未央宫大门前堆起了高高的柴堆。
远处看不清楚,明明暗暗得全是一个一个火把,那应当是申时轶的人。
虞盛光听到自己的心在跳,它跳的几乎要蹦出她的胸腔。
月台上也燃起火把,有一个刻意晃到她面前。
“公主!”
“是公主!”
对面的人在叫,虞盛光瞪大了眼,自己身边、对面,除了火,全是明晃晃的刀剑枪尖。
他们将她绑在了柴堆上的柱子上。
火把丢到了柴堆下方。
这时候,虞盛光听到了申时轶的声音,还有霍煌。
她不想听,哪一个都不想。
呛人的浓烟燃烧起来,少女紧闭着眼,将牙齿咬的紧紧的。
他们的对话似真似假,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
申时轶带人冲杀上来,两帮人马缠斗到一起,刀枪互斫,血肉被斩到的沉闷的声音,令人牙酸心颤。
有人将她从柴堆上解下来,她来不及站住脚,那人即被削去了半片头颅,霍煌挟着她的腰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