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轶来到明宣殿,听到里面传来盛光的笑声,还有一个洪亮但平和的男子声音,他走进会客的侧殿内,青金砖地面,明亮的橱几桌案,藕色屏风上绣着大朵娇艳的海棠花,立在靠窗的一面,让人整个心情都不由爽朗起来。
虞盛光穿着新制的嫩绿春衫,石榴裙,娇嫩的像枝头新鼓起来的茸茸的小果子一样,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坐在凤座上,却又是那般端正华贵。见他来了,眸子扑闪了一下,点点欣悦又娇羞的意思从照进她眼睛里的细碎阳光中显现出来,却又被女孩儿长长的睫毛一扇,遮抿住了。
“西平,”她雍容得笑着道,“你有没有见过贺先生?”
贺思贺弼尧,申时轶眸光一闪,那边上贺思也站起身,向他行礼,申时轶忙道,“竟然是先生,久仰!”
各自落座,虞盛光对申时轶道,“弼尧先生正在给本宫讲儒之五常。”
“哦?”申时轶看向贺思,“孤尝闻贺弼尧大马横刀,一刀斩落高昌国王的首级,现在先生潜心静气二十余年,原任嗜チ耍俊
西平郡王锐如新刀,果然如是,贺思谦和却不失风范得答,“然。某武官出身,文化不行,唯有以勤补拙。然二十载沉心阅来,书读的愈多,愈发觉得,应当亲近人世。”所以又回洛阳。
“为道者读书远世,为儒者读书近世,可见先生内心深处,还是热衷的!”申时轶道。
“正是。”贺思毫不讳言,有一种坦荡而挺拔的气度,在他略微佝偻着的高大身躯上显出。
申时轶目如利刃。他想,太宗曾赞姜无涯是无双国士,这国士二字,贺弼尧却也当得。问,“弼尧如何看五常?”
“五常者,仁、义、礼、智、信。礼、智易为,仁、义、信难也。然若无后三者,则礼、智只能带来虚伪和狡诈。”贺思道,“我望这天下,重建真正的五常!”
申时轶道,“陛下心赏先生甚之,若是听到这样的话,未必开怀。”
贺思笑了,看向他,“若郡王是多嘴之人,某也不会这样说了。”起身向虞盛光躬身道,“臣以至诚待郡主,此——信也!”
虞盛光缓缓道,“不知为何,本宫见弼尧先生,总是会想到本宫的师傅无涯先生。”贺思立刻正身肃容,“臣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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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走后,申时轶告诉虞盛光,“贺弼尧是豫平郡王的人。”
虞盛光微微一愣,偏过头来看他。
申时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对她道,“小姑姑,你过来坐,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临江山间的破庙里。”
虞盛光点头,不禁抓紧袖子,少年的神情是那样凝重,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这一刻起,又有所不同了。
听他继续道,“那时候我刚从临江王府做客出来,因为打探到了姜无涯的行踪,带着人想去找他。”
盛光的身子轻轻颤栗起来。
“霍笙却一路暗暗尾随于我,见我带的人少,进行偷袭,然后,我受了伤,才在那间破庙里遇到你。”他看向虞盛光。
“然后呢?”少女轻轻问,紧张的手指绞拧起来,霍笙发现师傅是不是就是由于这一次的尾随?虞家湾被屠杀的时候,西平郡王府的人在不在那里?祖母到底有没有死,向自己投掷石头发出警报的人到底是谁?
“然后我回到洛阳,留了人手在那边继续寻找姜无涯,霍笙的人同时也打探到了虞家湾。然而我们都晚了,你师傅业已离开当地。霍笙屠村的时候,我的人就在现场。”
虞盛光的眼睛闭起来,眼泪滑下面庞。
“我的祖母,”她艰难得道,“有人告诉我她并没有死,是你救的她吗?”
“不是,”申时轶摇头,“当时现场混乱,我的人仅有三两个,”他们都只是在旁观。
“但是,”他紧接着继续,“他们发现了在屠杀中,有人偷偷从村子里救出了两个人,并一直在跟踪尾随,现在他们跟到了阴山脚下——那就是你的师傅姜无涯和祖母,小姑姑,他们现在在一起!”
“啊!申时轶,申时轶!”虞盛光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胸口起伏,扶住他的手臂说不出话来,对方有力的手撑起了她晕软的身子,“我在,”他轻轻吻着少女的额头,“我在,小姑姑。”
“你没有骗我吗?没有骗我吗?”她的眼泪流出来,看向他,“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申时轶深深吻进她的嘴唇里,“对不起,小姑姑。可是之前,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爱你。”
少女忍不住抽噎着轻哼出声,他细致而温柔得吻她,像是在舔食最可口珍贵的食物,盛光随着他的动作仰起了颈子,申时轶亲吻着她敏感的脖子、肩胛,一手熟练得握住嫩绿色春衫下的粉桃儿,“我还要吃,”他抬起身子看她,眼睛锐利而严肃。
虞盛光羞红满了脸,他生的高大英武,严肃起来像一头锐不可当的雄狮,那身体也几乎有她的两倍大,那天却像个孩子一样吸吮自己的胸部。还没来得及出声反对呢,对方已经将她的衫子又扯破了,春衫有多薄,一下子就被男子的大手撕扯到了底,“小姑姑,阿狸还要。”申时轶轻哼着道,钳制住少女的手臂不让她去遮掩。
“申时轶,你是无赖吗?!”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样尴尬的样子还被他欣赏,羞耻之中,一股异样的驿动在心绪间涌动,头脑里好像充了太多的血,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