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煌不动声色,看着她用刀刃割伤自己,他唇上沾了刚才吻她时的血迹,看见她的动作,眼底讽刺的意味更浓,像墨池一样黑暗。伸出手,只轻轻一捏,匕首从少女的的手心里掉落了,“想死是吗?”他低声道,抓住她的头发,猛然间带着她的身子狠狠得向墙壁上撞去。
“啊!”虞盛光发出一声嘶叫,双手下意识向前推挡。
鼻尖就要触碰到墙壁的一瞬间,霍煌停住了,盛光双手虚软得趴在墙上,刹那间屏住的呼吸回了来,急促的喘息着。
“不是想死吗,为什么还要挡?”他松开她的头发,轻轻抚摸到脊背上,女孩这样双手摁扶着墙面,桃粉色的小尖翘着紧贴在墙壁上的样子,霍煌眼睛中深黑的颜色更浓,如果现在不是在皇宫,他真的会把她给弄死。
他终是站起身,轻蔑得道,“死,从你这样的娇滴滴的小姐嘴里说出来,太轻亵了。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死亡。”将衣衫抛到她的身上。
虞盛光揽过衣服,轻颤着用它笼住自己,双手环抱在胸前。他让她感到屈辱,同时升起想要反击的yù_wàng,“你喜欢别人怕你,是吗?”她轻轻问道,“用恐惧来建筑自己的力量,让别人屈从于你——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属下,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我!”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身子轻颤着,可是脊背那样直,眼睛那样亮,霍煌原本轻蔑的嘴角抿直了。
“我是怕死,可是我永远都不会怕你,永远都不会。”她轻声把话说完,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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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惨烈的厮杀,夜深了,太月偏殿静谧十分。
虞盛光将自己完全浸没在热水中,手捂住脸,温热的水在指缝间流动,申时轶,她在心里默默得念,眼睛里一阵酸胀,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他。
更衣的时候,侍女们跪在地上,暴雨异常自责,伏地大拜不愿起身。
“不要这样,”虞盛光道,“不怪你们,当时那么乱,我们都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
睡梦中她再一次梦见了申时轶,他在梦里狂烈而温柔的亲吻她,抚摸她的身体,“阿狸,”虞盛光轻声梦呓,眼角滑过泪痕,“你回来了,真好。”
可是猛然间梦里那双锋利英俊的眼睛变成了黑色漩涡一般,血色充斥了整个梦境,霍煌面上带着冷淡残酷的笑,扼紧她的咽喉,沙哑的声音道,“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手中的长剑戳入她的腹中。
“啊!”小腹那里深切的剧痛,虞盛光猛然间醒来了,淡淡的昏黄的灯光下,床铺上一大片血迹,她刚刚从梦魇中醒来,看见床单上的血,厉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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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一早垂挂在郡主的床帐上,簪花进来看见了,到正在梳妆的虞盛光身前,“郡主,恭喜您了。”
虞盛光回过头,见簪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床,脸上轻轻刷过粉红,“母皇起身了吗,我正要过去。”
“陛下正是让我来请郡主过去。”簪花上前,用抿子为虞盛光将鬓边发髻抿好,将她扶起。盛光觉到她今日异常热情,便就让她扶着,一起来到主殿。
殿内外的尸身、血迹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宫人们撒上了木樨香,用来遮掩血腥气,是以大殿内外弥漫着比平素浓郁了许多的香气。女皇恢复了平素威严,正在听霍煌向她汇报昨晚之事。
虞盛光看见霍煌的时候微微收住脚,到一旁去整理窗台上花瓶里的花朵,女皇唤,“阿圆,你也过来。”
“是,”她坐到女皇身侧。
两个人的视线一碰而过。虞盛光很严肃,而霍煌还是平素的冷淡。
霍煌将昨日之事细细说了,女皇越听越怒,问,“霍笙何在?把他带来见我!”
霍煌道,“昨日混战中,霍笙已遭伏诛。”
女皇不语。她一向优待娘家,自她掌权,虽然诛杀了以前慢待过自己的兄弟们,但对几个侄子却是封官封爵,霍既定做到了中书舍人,相当于副宰相,另外几个侄子、侄孙在军中也都担任重要的官职,如今霍笙却试图掀起宫变,向她本人挥出屠刀,内宫里泰半的女武官都死掉了,杀况惨烈,霍昭本就是情绪与理智都异常丰沛之人,当下面黑如雨,“这个畜生!”将手边的盅子打落在地。
“霍既定呢?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你去!”她命令霍煌,“去问霍既定,他儿子干的事情,他竟会一点都不知道?”
霍煌道,“恕臣直言,大人未必知晓。堂叔或许和姑祖母一样,皆为亲情蒙住了眼睛。”
他这句话看似大胆,说的却极为巧妙,既全了女皇和霍家一族的脸面,又将霍既定不着声色得摘出去,同时显出自己的仁义。女皇看着他,“你是这么想的吗,阿舜?霍既定父子那样对你,你却能以德报怨,很好。”
她接着看向虞盛光,“阿圆,你昨天也可立了大功。”
虞盛光忙起身推辞。
霍煌道,“郡主能提前发现有人闯进内宫,实在很了不起。”
他声音低哑,据说是做斥候时遭遇敌军受的旧伤,这样子沉沉说来,虞盛光觉得他语气里有不怀好意的意思,平淡得道,“是我的小猫无意间走失了,侍女去寻找不回,这才去找了九爷。”转向霍昭,“都是母皇洪福齐天,想是上天预警了猫儿。”
女皇握着她的手,“你很好,很好。”对姜影儿道,“拟旨,封崇元郡主为崇元公主,大宴三日。霍煌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