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九亦谦有时候又有点好。他会给顾白徵加菜,还是那种偷偷的加,直到后来顾白徵才知道,皇帝吃的海鲜粥也不会是一口一个虾仁,皇帝吃的牛肉面也不是每筷子都有牛肉,皇帝吃的鱼也是有刺的。
可是顾白徵吃的粥,每一口都有虾仁,牛肉面每一筷子都有牛肉,鱼都没有刺。何人为之,显而易见。然而直到这些也并没有什么用。
太医在重新包扎顾白徵的脑壳子,顾白徵自受伤以后,第一次见到光明,她眨眨眼睛觉得有些昏眩,有些不适应,九亦谦就站在她身前,挡住了门外直射进来的阳光,颀长的身子在顾白徵身上留下了更为修长的阴影。
顾白徵抖抖脚,算是在召唤九亦谦,她说:“我后脑勺头发长出来没?”
九亦谦从她上方低下头去看,太医小心翼翼的包扎下,伤口周围的头发长了不少,但是还是不太长,刚刚长成不太扎手的样子,他摸了摸,果然不扎手,有一点柔顺的感觉。
顾白徵见他只是动不说话,于是说:“我想了想,一半头发长一半头发短夜太难看了,我想把头发都剪了。”
她说的话在这个时代听起来太大逆不道了,太医纵使诊治她以后心理素质提高了不少还是被吓到了。
顾白徵眨眨眼睛说:“行不行。”看样子倒是在征求九亦谦的意见。
九亦谦说:“除了毛孩子,还没有见过哪个人是那么短头发的。”
顾白徵抬起眼睛想和他对视,于是眼珠子翻得要抽筋了,太医压住她的脖子不许她动弹,于是她说:“如果不是某人擅作主张剃了我的头我也不想这样。”
九亦谦摸摸鼻子,说:“我是为了你好。”
顾白徵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不伦不类的样子实在是令她一个chù_nǚ座纠结,她说:“反正我已经背上了大逆不道,狐媚惑主的名声了,也不怕再加上一条什么别的。”
早些时候就说过,九亦谦大部分时间都是顺着她,所以也由着她了,找了个师傅来给顾白徵剪头发,剪头发的师傅也被顾白徵的理论吓了一跳,但是皇帝在旁边看着,他只得照做。
顾白徵剪了短发,仍旧是脚腕子上拴着金链子,跟着九亦谦。众人看她更像再看一个怪物了,她也不在意,拿着镜子照照,觉得自己的姿色并没有因为头发变短而减少,内心欢愉。
许久没看到自己的脸,她又照了半晌,然后对着九亦谦说:“人家都说我狐媚惑主,我之前还没感觉,这段时间没见到自己,倒是觉得说这话的人有些眼光。”
九亦谦听出她话语中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微笑着,像是赞同,过了一会,他说:“既然这样,那就把那些没有被临幸过的嫔妃都送出宫去吧,反正我以后都不会碰她们了。”
话像是玩笑,但是当顾白徵和九亦谦散步到后宫看着一群的宫嫔带着行李往宫外走的时候,顾白徵才意识到九亦谦不是在玩笑,她顶着那些嫉妒和惊诧的眼神说道:“你又何必这样?”
九亦谦说:“就想让你狐媚惑主。”
“你是想害我。”顾白徵摸摸后脑勺的伤疤说道。她后脑勺确实都生了头发,只是伤疤的地方却是不长头发了,她有点担忧。
九亦谦叹一口气说:“那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倒是发现,人们都说狐狸狡猾,你果然是个聪明的。明日带你上朝。”
“你不是每日都带我上朝么?”顾白徵顺口问道,却是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