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辛远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问道:“什么人?”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祥叔接收到那样警告的眼神,想说的话竟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公子的那些朋友,并非善类!”
祥叔冒着惹怒厉辛远的风险,还是说了出来。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名女子,身上可都是妖气。
厉辛远目光阴沉地看着他,而祥叔也做好了受责备的准备。
最终,他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只要安排人照顾好他们就行。他们不会在这里久留的。”
他有些疲惫的声音让祥叔心一沉,而后看着厉辛远还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复杂不已。
厉辛远此刻就像一副空壳子,空有一副人的躯壳,而内里早已透支空虚了。
“老奴明白!”祥叔说道。
他也不想让厉辛远再为了这些事情操心,这些年为了厉家的地位,他没少操心。
“你先下去吧!”
厉辛远头也不抬地说道。
祥叔到了声“告退”便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厉辛远一个人,他将手上的账本合上放到了一边。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既然已经决定了,觉别再犹豫不决了。
晚膳时,良迎居然早早地睡着了。昕儿留在庭妍阁照看,曲阎担心她吃不上饭,于是就向厨房拿了晚饭过去吃。
所以以顿晚饭,只有邱尘卿和厉辛远两个人。
厉家人丁单薄,这是几代人传下来的悲剧,如今只剩下厉辛远拥有这偌大的家产,却孤身一人。
索性只有两个人吃饭,也不用下人伺候,厉辛远就让他们都退下了。
邱尘卿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两个人吃起饭来特别安静,连可口的饭菜都变得无味。
但是想着厉辛远是病人,身体不好,邱尘卿还是陪着他把一顿饭吃完,只觉得难以下咽。
“你什么时候走?”
放下碗筷,厉辛远问道。
这是,在赶人了?
邱尘卿知道他最近对自己颇为冷淡,说出口的话是有些难听不讲道理,但都是因为她在他身边的缘故。尤其是在看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之后,他就更加沉默冷然。
“明天就走!”
她笑笑,无所谓地说道。
“明天······”厉辛远重复了一句,原来她已经打算好了,把他送回来就走。他原以为,她会多留几日。
不过,多留几日又能如何?只是多对着他这个废人几日,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会这么小气,一晚都不留我吧?”
邱尘卿还是带着笑容说道。
他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这么说,会让彼此心里都好受一些。
“不会。”厉辛远说道,虽然他也想用笑脸对着她,只是他真的笑不出来。恐怕那硬挤出来的笑容,会比哭更加难看。
“你身体不好,明日就不必送了。”邱尘卿站起身来,对他说道,“早点休息。”
“保重!”
见她要走,厉辛远有些急切地道出。也许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这次,是真的再难相见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留她的理由了。
“保重!”
邱尘卿忽然觉得自己脚下,有千万斤重,仿佛被什么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也许,是她不想动吧!
他和她解释过,“我拒婚不是因为你,所以你不必留在我身边,等到了墨城,就走吧!”
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只是不想留。
他没有那么卑劣,所以宁愿放她自由,也不愿用愧疚困住她。
就算困住了,又能困多久。她是妖,寿命千年不止,他是人,至多百年。或许十年二十年后他就会变得皱纹满面,丑态毕露,而她仍旧貌美如花。
不管厉辛远怎么想,他和邱尘卿都没有一幅美好的未来蓝图,所以还是像在凉城的时候一样,放手吧!
邱尘卿只是一直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他是为了她不娶梁彩杏,只是他们都不愿承认罢了。
既然如此,她何苦给他添烦恼。她给不了他什么承诺,因为她还有良迎。
夜深了,邱尘卿躺在*榻上,身边是熟睡的良迎。
屋后的杜若枝干突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甚至拍打着窗棂,发出剧烈地声响。邱尘卿一挥手,一道红色的结界将整个*榻都包围了起来。
她起身打开了窗户,望着屋外的震动不止的枝干,飞身而起。
双脚落在纤细的树枝上,她狠戾地目光盯着地上的黑影。
地上的黑影也在看着她,然后手中推出一股蓝色妖力,直接朝着邱尘卿飞去。
邱尘卿只是一挥手,就将他的妖力挥散,随后手中红色的妖力就将黑影包围在其中。
“你修炼千年不易,我不想毁了你的修为,说,为什么留在他的身边?”
祥叔的脸慢慢地从那个黑影之中显现出来,惊恐地看着邱尘卿。没想到她的妖力竟然这么强,他完全受制于她。
“他是的我的主人!”祥叔说道。
邱尘卿听后,松开了遏制他的妖力,从树枝上飞了下来。她望着已经化作人形的祥叔,“你一颗树精,有什么主人?”她记得当年在这里住了两个月,都没有感觉到这棵树已经修炼成精,他应该是后来占据了这个躯壳,并非原本的那棵百年杜若。
“厉辛远是我主人的转世,我护他生生世世周全是理所应当。倒是你这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