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根本留不住你,对吗?”
“……千寻。”他唤她,痛苦不比她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孩子的那晚你答应了我……我有了你的孩子的话,是不是……他可以代替我留下你?”
“不会。”他顿了顿,“千寻,我们之间不应该有孩子。”
“我是说‘如果’!”她情绪失控,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如果有的话,我会叫你……拿掉他/她。”
她觉得晕眩。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黑了,整个世界都在顷刻间被颠覆了一样。
小腹,痛得好厉害。
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像是关不了闸的龙头。
痛到最深处,她反倒笑了,“慕夜白,其实……我们最不应该的是相遇。”
可是……
即便如此,若是再让她选择,她还会再一次用尽一切的这样爱他……
电.话挂了。
她乖乖的将手机交给大妈。
“姑娘,你没事吧?”对方担心的看她。
她摇头,呵呵的傻笑,“我没事……挺好的……很好……”
破碎的呢喃,笑出眼泪,明明是和对方说话,却更似自言自语。
大妈吓得不轻。这孩子莫不是傻了?
她扭身,光着脚丫子往楼里走。心,像是被淹进了冰窟,冻麻木了。又像被烫火在不断反复的煎着、烤着。
她捂着小腹,又走了一遍楼梯。
门,还和自己冲出去的时候一个样子,没有关。
手机,不断的在响。响得疯狂。
她木然的走进去,拿起来,贴在耳边。
“顾小姐吗?请你立刻来医院一趟。您母亲刚刚……走了……”
凝重的声音,像惊雷,‘轰隆’一声让她犹如五雷轰顶。
她全身都在发抖。
“你……说什么?”
“您母亲室速频发,最后……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全力!”
她‘砰——’一声跪倒在地。手机,砸在地板上,‘滴’一声后黑了屏。
宛若……
她此刻暗无天.日的世界。
下腹一阵剧痛再次传来,她低头,只见白色碎花睡裤被血浸满。
继而……
整个世界,都被殷红的血沾满……
双眼一黑,她再撑不住的昏厥过去。
如果可以……
她宁可,这辈子再也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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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人,真的是不能不认命的。
时至今日,顾千寻不得不承认陈怡的话是对的——纵然,过去她那样不屑——她是个不祥之人。
一夜之间,慕夜白不曾留恋的离开……
母亲逝世。
连同她腹中的孩子……
也许,她天生就是个注定得不到爱的女人……
跪在灵堂上,她机械的给各位来者磕头。一个又一个,磕在地板上,声音清脆响亮,没一会儿,额头上已经肿了一个大大的包块。
她祭奠的不只有母亲……
还有,她来不及出生的孩子。
以及,她这辈子逝去的爱情……
景南骁在一旁看得不忍,顾千寒要上前,被杨木樨摁住。
“千寻,你休息一下!你已经磕了一下午了!”她眼也跟着红了。
“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看看你,额头都流血了,没有谁磕头像你这样不要命的!”杨木樨有些气恼起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痕,一下就哽咽了。
“剩下的头,我帮你磕,你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
“别再我了!现在我说什么,你只要听什么就行了!”杨木樨脾气上来了,转身看景南骁和顾千寒,“你们把她弄走,先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再说。”
“我真的没事!让我留下,我要守着他们!”
“千寻,别任性了!你才……”‘流过产’三个字,被梗在了喉咙口。杨木樨说不下去了,只是寻求帮助的看向另外两个男人。
景南骁二话不说,将顾千寻直接打横抱了起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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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森、顾庭川和蓝萧带了花圈到灵堂。三个人,一袭庄重的黑衣,深深鞠了躬。
慕夜白和慕中天都没有到场。
杨木樨跪在一旁,替顾千寻回礼。
蓝萧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站到杨木樨身边。
“你们三个是替慕家的人来的?”
“嗯。”
“慕夜白呢?他为什么不出现?”提到那个人,杨木樨已经无法再好言好语,“就算再利用千寻,现在千寻也因为他流了产,他就这么不闻不问,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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