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央世界里,想要给苏渐一个颜色瞧瞧的人,或许不在少数。但是能给苏渐一个颜色瞧瞧的人,都已经脱离了人境。要么是无忧境,要么是逍遥境。至于传说中的化梦境,更是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就算苏渐想要得罪这样的人,也是无处寻踪的事情。
凭着几个随从,就想“教训”苏渐,其实,这件事情有些可笑。
苏渐看着那些人往自己冲了过来,就连意术都懒得用,每人赏了一脚,让他们乖乖的匍匐在了地上。
那个公子哥看着这个醉眼惺忪满身酒气的少年,满是惊讶表情。对方没有穿书院院服,看起来不是书院学生,更何况书院学生禁止饮酒的院规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以为对方只是一个书院杂役之类的小角色,谁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厉害的角色。
他,甚至没有用手。
“你刚刚说要教训我?”
苏渐蹙眉,说道:“就凭他们?还是说,你要亲自动手?”
那个公子脸上掠过一丝慌张,本心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却又想到在整个大周,也没几个人敢动自己,傲然说道:“哼,你敢动手就试试看?不过死到临头的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苏渐展眉。
以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对这种仗着家中背景深厚、任性妄为的公子哥毫无好感,而眼前这个人,更让苏渐感到厌恶。
苏渐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来书院门前嚣张跋扈?”
其中一个随从大约是苏渐下手轻了些,从地上爬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往苏渐靠近。
突然,他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什么良知发现,而是两条巨蛇在无声无息之间出现,缠绕在他的身上,令他不能动弹,并且艰于呼吸。他的汗水一下子从身体的每一处毛孔渗了出来,秋衣见湿。
那两条足有腰粗的大蛇在他的身上缠绕,渐渐攀上了他的脖颈。他感受着那冰凉气息,想叫,无法出声;想跑,却动弹不得。
而在别人的眼里,他却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恐怖事物,站在原地,高举着双手,却瑟瑟发抖不敢下手。
他处于幻象之中。
对付这种程度的对手,苏渐根本不想再出第二拳。只是以意术里的“感心知”将自己冥想出来的幻景转移给对方,就足以让对方胆溃。
想不到对方居然是一个修行者,而且还是一个意师,那几个人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说白了,他们不过是一些主子养的狗,会咬人的狗,就算为了主子而死,也换不来主子的一滴眼泪。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敢继续攻击。
苏渐不再看那几个人,对那个公子爷说:“白鹿书院何等圣地,你们居然敢在这里撒野放肆?”
那个公子爷脸色微白,看来的确是怕了。
苏渐倒也没有真的想对他如何。只不过那么年轻就骄横如此,他日如果他成了他的家族里的显赫人物,岂不是会随时捅出大娄子?所以他本着将一切邪恶扼杀在萌芽里的心态,打算教训这个年轻人一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住手!”
苏渐错愕回头,想看看试图拦阻自己的人是谁。
因为那是一个老妇的声音。
……
郝婆婆脸色阴沉地走向马车边的两人,心思复杂。
半年多以前,她受神鸦司密令,将隐春散交给慕容尔岚,本指望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这个苏渐竟然如此命硬,硬是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活了过来。不仅如此,这小子竟然实力越发强大,一连击败了数个书院优秀弟子,甚至连那个李君独都不是此人的对手。而他,还在北望关里屡建奇功,被皇帝陛下破格提拔,从一介草民升至奋威将军,封靖远侯,此等殊遇,无不与那隐春散有关。
如果早知道这小子竟然能死里逃生,并且依靠隐春散修炼出独门的秘术,郝婆婆哪里会如此行事。
现在后悔,也是枉然。
“苏渐,你好大的胆子,连当今皇子都敢不敬吗?跪下!”
苏渐望向郝婆婆,看着对方丑陋的脸,有些恶心想吐。当然,并不完全是因为她太丑,他肚子里还有些残酒未消,还有些呕吐的yù_wàng。
可是苏渐那种忍吐的皱眉,却让郝婆婆大为愤怒。她拄着的木杖在地上敲击,高声道:“跪下!”
“闭嘴。”
苏渐皱眉,那种呕吐感实在令他难受,上不去,下不来,又被老婆子的声音吵得心情恶劣,实在是忍不住,冷冷地顶了两个字。
郝婆婆在书院里,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习,但是仗着自己在神鸦司的关系,却也没有人敢于或者说愿意招惹她,这也就养成了她阴郁易怒的性格。她怒从心起,木杖高高扬起,往苏渐打去。
这一招,在苏渐的眼里,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一招。
别说比起慕容羽,李君独,就算比最普通的书院弟子,都有所不如。
苏渐也不想跟这个老太太扯上什么关系,他侧身躲过杖击,突然伸手握住杖头,面无表情瞪着老太太。
老太太被他瞪得发虚,虚而怒,以怒掩饰惊慌,叫道;“你要欺师灭祖吗?”
苏渐趁着对方夺杖的当口松手,老太太一个没站稳,居然跌倒在地。
然而,苏渐仍然是低估了老太太的实力。她屁股一着地,立刻倒地不起,哇哇哭喊道:“杀人了啊!杀人啦!”
苏渐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