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竹林里有一间竹屋,而此时,竹屋里正坐着一个神情冷峻的青年,他一目十行地看着手中的信件,心里头却在冷笑道——
他现在连脸都没有露一下,竟然招来这么多人的惦记,看来还真的是有很多人对他不放心啊。
而站在青年面前的则是一个五官过于显柔态的少年,他看到青年看完了信件之后,笑着开口道:“主子,要不我让人去解决掉这些小麻烦?”
“不。”青年摇了摇头,神色漠然得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气,他道,“随他们。”
既然对方有兴趣当小丑,那么他也没必要阻止他们。
已经熟悉了青年性子的少年听到他的这句话,显然也猜到了他的意思,顿时间露出了一个坏笑,对青年道:“主子,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他们做了这么多都是白费心机的,会不会怄到吐血?”
哈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场面肯定是非常好看了。
青年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神色是不置可否的——
其实他对那个将近二十年却从未亲近过,也未相处过的家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感情,如果不是为了日后可以给绵绵更好的一切,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换做只有他一个人,那么他宁可做绵绵的护卫,但是如果他决定了要迎娶绵绵的话,那么就必须让绵绵成为人人羡慕的新娘子。
倒不是说阿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但是除了继承爵位之外,他还有两条路,要么就是入朝为官,要么就是上边关挣军功。
入朝为官这一条路,明显行不通,且不说他的手段习惯了风行雷厉,而且他也没耐心跟那些文武百官虚以委蛇。
那么就剩下上边关挣军功这条路了,虽然这条路很适合他,能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他想要的,但是如今边关却天下太平的。
当年和东凉一战,西陵虽然赢了,但是也有些元气大伤,至少在未来的十年内,不会再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争。
而且一旦去了边关,少则两三年,多则七八年,阿竹可以等,但是绵绵不能等,他也不愿意让绵绵等。
既然两条路都不适合,那么最适合的就是继承爵位了。
阿竹收回了视线,然后冷冷地说道:“不用管他们的小动作,让甲三他们专心去查就可以了。”
“是,主子。”少年应了一声,然后道,“对了,主子,老爷和夫人那边又派人来问主子您什么时候回去?”
阿竹微微抿唇,片刻后才道:“很快。”
少年:“……”
主子,您的很快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指明天?还是指一个月后?还是指一年后?
少年对于阿竹这样不算回答的回答实在是不太满意,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揣摩主子的意思去给老爷和夫人一个满意的回复。
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啊!
“有事?”阿竹扫了一眼少年,后者苦着脸地摇了摇头,道,“没事。”
阿竹微微颔首,然后起身就要离开,虽然这次是壮壮把他坑出来的,但是不可否认,这件事确实是需要他亲自处理。
只是事情处理完了,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阿竹走出了竹屋,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天空,看天色,绵绵他们应该还在狩猎场。
这么想着,阿竹便脚尖一点,整个人便轻盈地在地面上掠过,然后直接坐到了马上,双腿一夹,马儿便跑了起来。
少年走出竹屋,便只看到了阿竹骑马离开的背影,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子开口问了一声:“甲一,主子说了什么。”
少年,也就是甲一回头,看了一眼男子,然后道:“让咱们不用管那些小麻烦,甲三你继续查主子吩咐的事情就可以了。”
男子,也就是甲三听到甲一的话,点了点头,道:“我就知道,主子怎么可能把那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与有荣焉的感觉。
甲一扫了甲三一眼,后者却忽然有些不解地道:“不过主子既然嫌麻烦,又怎么会掺和进去?”
“笨!”甲一默默地丢给甲三一个白眼,“主子做这么多,肯定是为了言大小姐的好吗?”
不然的话,按照主子那孤僻又冷傲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插一只脚进去傅家那样糟心事一大堆的家族里头去?
不要说什么为了亲情,这话换做别人,或许会相信,但是换做甲一甲三他们这样跟了阿竹好几年的心腹,绝对不可能相信。
打比方,如果言大小姐和傅家二老一起掉进水里了,主子会救人?
——毫无疑问就是言大小姐啊。
“难怪丁六说你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了。”甲一摇了摇头,看向甲三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无语。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别人说出来,不是不解风情是什么?
更让甲一无语的是,丁六是丁字组那么多位姑娘中最漂亮,最温柔的,竟然看上了甲三这个榆木脑袋?
请用三个“!”来表达他内心的震惊和愤怒!
一想到这个,甲一就忧伤了——年龄不够,说什么都是白搭啊!
*
阿竹抵达狩猎场的时候,没有看到绵绵他们,不过却看到了留守在大本营的半夏。
“竹少爷?”半夏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狩猎场的阿竹,小姐不是说了,竹少爷有事,不能够来狩猎场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跟来了?
因为半夏在绵绵的身边伺候,而且很得绵绵的重用,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