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重若若有所思地看着初雪,依稀仿佛记得,发现白骨的那晚,自己也曾看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仓皇逃离的背影。
方才初雪的叫声与当晚听到的,如出一辙,想到这里,水重若慢慢皱起了眉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初雪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嘴里嗫嚅道:“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受辛伯所托,来请您和皇上到前厅用膳的”。
墨晟悠看了看水重若,伸手扶起了初雪,笑道:“没事儿,朕和你家公主正闹着玩儿,你先下去,告诉辛伯,朕和皇贵妃随后就到”。
水重若望着初雪离去的背影,越看越像当晚看到的那宫女,“皇上可真怜香惜玉啊”。
墨晟悠把脸凑到水重若跟前,嘻笑道:“难道爱妃吃醋了?”
水重若并不理会他,暗自思索,这初雪跟随自己多年,自幼伴随自己长大,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难道眼前这一切真是巧合吗?
范府的饭菜极为精致隆重,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都置办的有模有样的,丝毫不比皇宫御厨的手艺逊色。
即便是嘴巴最挑剔的芸妃,席间都没有停下过筷子。
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吃得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后,墨晟悠让众人各自回房,好生歇息。
水重若跟随墨晟悠往住处走去,一路上两人的影子不时地交替在一起,一左一右,形影不离。
走到一岔路口,住处已隐约可见,墨晟悠挥退了随从和仆役,言道:“你们都退下,朕和皇贵妃自个儿回去即可”。
众人退下后,墨晟悠站在原地,良久未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天上刚升起的上弦月。
水重若看着眼前的墨晟悠,隐约觉得他有些地方好像变了,但又说不出来。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墨晟悠对这范府出奇地熟悉,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来。
就像刚才,他几乎不用仆役在前带路,就驾轻就熟地回到了住地。
又比如,方才他指点初雪找到辛伯居住的好时居,这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客人,似乎有些不寻常。
正思忖间,听到墨晟悠言道:“爱妃,要不要随朕去个地方?”
还没反应过来,水重若就感觉自己的身子顿时轻了许多,就像腾云驾雾般。
四周的景色就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快速闪过。
水重若知道这就是轻功,她曾数次见过白松渊飞檐走壁,相比较之下,墨晟悠显然技高不止一筹。
但这对水重若而言,绝非好事。
虽然她是神偷出身,且两世为人,却有严重的恐高症。
墨晟悠抱着她在半空快速穿梭,水重若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双手把墨晟悠抱得死死的,眼睛紧闭,当然也就忽略掉了墨晟悠嘴边极为可疑的笑意,就像一只偷腥得逞的猫。
等双脚一落地,水重若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竟是铃兰花,熟悉药理毒理的水重若一眼就认了出来。
白色的铃兰花开得灿烂光华,乳白色的花朵悬垂若铃串,莹洁高贵,精雅绝伦。
微风过后,香韵浓郁,盈盈浮动,幽沁肺腑,令人陶醉。
“不错,这就是铃兰花,我母后最喜欢的话”,墨晟悠看着眼前的花朵,轻声说道。
墨晟悠说这话时,语气极为寂寥,与以往低沉有力不同。
水重若看着墨晟悠的表情,清冷,寂寞,孤独,又有些悲伤,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么?
墨晟悠旁若无人地继续说道:“我的母后从来只有一个,她温柔,善良,聪明,坚强……”。
“她出身高贵,却爱民如子,平易近人……”
“她惊才绝艳,却洗尽铅华,甘心沉寂……”
“她满腹经纶,却避居深宫,卷入漩涡……”
语气越来越低,话语越来越悲伤,笼罩在他身上竟是无尽的忧愁和悲哀。
水重若看着月下无助的身影,思及亡母,心中也很是悲痛,不由自主地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墨晟悠的腰身。
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抱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人是个男子,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仔细想来,除去身份,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也想要有依靠,太累的时候,也想有休息的港湾。
但眼前的人,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
心中一叹,刚想松开,双手却被墨晟悠死死地握住。
水重若秀眉一拧,刚想发怒,只听见墨晟悠缓缓地说道:“朕应该相信你么?爱妃?”
“其实,朕应该相信你,呵呵,毕竟你来自燕国,出卖朕,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哦,皇上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万一臣妾一时把持不住,那可就……”。
墨晟悠摇了摇头,言道:“不会的,爱妃是聪明人,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爱妃不会做的”。
水重若冷笑了笑,默不出声。
“不过,倘若爱妃能够助朕一臂之力的话,那朕也能让爱妃得偿所愿,朕决不食言”。
水重若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澜妃带着侍从来找墨晟悠了。
当下,轻轻一挣,从墨晟悠的怀中退了出来,闪立一旁。
澜妃目光闪烁地看着两人:“皇上,这么晚了,臣妾担心,还请皇上早些休息吧”。
墨晟悠面色如常地笑了笑:“让爱妃担心了,朕这就回去歇息,今儿就住在澜妃处吧”。
澜妃闻言,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