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冬乐气哭了,看了吴哥一眼,“左琛是她第一个男人,在一起才没两个月,左琛自身的情况让她根本不敢怀孕。她一直吃避孕药,把安全期都算乱了……要不是这两天她有反应,她都不会往怀孕这儿想!”
吴哥也是愁得不行。
孙冬乐不多一会儿擦干了眼泪就进去病房里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顾暖的麻药劲儿过了,睫毛轻轻动了动。
有知觉了,顾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在想事情,在想许多事情,想从电梯故障到现在这中间发生的事情,需要串联起来,一会儿,许是她想的差不多了,大约明白了,眼泪就从眼角淌下来。
咬紧了嘴唇,身体还是哭的一抖一抖……
“这个时候千万别哭啊,很疼是不是啊?”孙冬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该怎么止住她哭,也不知道昨晚手术很疼还是一般,只能不停地用手去擦她的眼泪。
可是越擦越多,就算能止住顾暖的眼泪,也止住顾暖悲鸣的心。
顾暖觉得自己好像醉了,其实她不知道完全醉酒的人是什么感觉,但就像她现在这样对吧,明白许多事,却又很迷糊,有一种想离开这个世界的冲动。
很难受,想哭,又想笑。
感觉很恶心,人恶心,生活圈子恶心,究竟,要怎样做才能算是解脱?真辛苦。
“到底……还是怀孕了啊……”顾暖喘着气说,眼泪流进嘴里,眼睛紧紧闭着,颤抖的手指去抓住孙冬乐的手,攒住不放,她不知道还能抓住什么。
宁可,没有怀过。
孙冬乐抓着她的手。
流产过后,顾暖注射药液,医生说,心情要保持良好,也不要哭,对眼睛不好,顾暖忍着,用力忍着。乔东城他们问,问她为什么进了故障电梯?顾暖实话实说,她进去之前,电梯门上没贴着警示语,是另一个电梯门上贴着警示语。
吴哥去找了大楼里有权利说话的人,大楼内部也在调查怎么回事,可是层层调查下来,也是口头应付,没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结果。
那个楼层电梯外没有监控,大楼的负责人说,也许是哪个部门哪个人吩咐手下的人贴警示语,疏忽大意贴错了电梯门,这纯属意外。
顾暖救出来时,电梯门上的警示语看着并没有贴错,顾暖这方没有任何证据,大楼里的人为了推卸责任,还反过来怀疑顾暖是瞎说想讹人。
乔东城听了第一个气愤,可以不能怎么,那毕竟是政府大楼。
孙冬乐说这件事的时候,吴哥刚好在,吴哥这话,说给顾暖听的,“左总回来之后,以左总的立场也不好去彻查这件事,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像乔副局所说,政府的人还是不得罪为好。人嘴就两张皮,怎么说也充当不了证据。”
顾暖听着,表情淡着。心里有谱儿,并非她疑心重,一切太巧合就不和谐了。
那方负责人都说了,是手下哪个部门的人随手贴错了那张a4纸也说不定,顾暖还能说什么?人嘴也真的就是两张皮而已,说出去的话并非人人都信得。
想必他们,都以为是大楼里的哪个人随手贴错了吧?
可是顾暖心里不这么认为……
总是有一种时候,想把自己圈在一个屋子里,封闭的,不见任何人,不做任何事,只有四面墙和自己。
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什么而害怕,但是现在,想到还要活着,想到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突然很想躲避,想停步不前。
脸上这滚烫的泪水,是心里那股不甘,化作液体一点一滴流了出来。
顾暖很憔悴,并非是表面的样子憔悴了,而是心里憔悴了。
吴哥是个聪明人,顾暖流产这件事,没有告诉打电话来问情况的秦安森,只说顾暖和手腕受了伤,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大概描述了一下,顾暖流产这种事,还是不对外人说得好。
顾暖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没人知道,只能问顾暖。
左琛本要出差两日,可晚上八点左右接到吴哥的电话。
吴哥主动承认自己的失职,没有在这件事上精心一点,左琛想必说了些很恼怒的话,吴哥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全是自责。
在吴哥挂断电话的时候,孙冬乐走过去,“也不怪你,要是真的大楼里的人无意识贴错了警示的那张纸,就算吴哥你在,也是跟暖暖她一起掉下去罢了。”
真相谁也不知,吴哥因何如此自责,不也是因为哀痛那个意外离开的孩子么。
吴哥不知道左琛是什么心情下压缩的这么紧的行程,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就回到了海城,一人开车回来的。
吴哥没有提起顾暖怀孕流产这件事,只说了电梯故障顾暖摔得不轻,这种事情,还是等左琛回来,顾暖和左琛两人面对面说吧。
早上六点多顾暖醒来时,听说左琛还有三个多小时要来了,她要见吴哥。
本只想在最无力时说那么一段话,可张口时还是热泪滚滚。
她侧过头去,看着自己弯曲的手指,话很浅,意很深,“他结婚了,不管以后他如何,林唯唯如何,或者我如何,我们三个的关系如何了。吴哥,孩子没了就是没了,这对我来说很痛苦,我还不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让他知道无非就是徒增一份伤心,何苦。”
吴哥实在不明白,“顾小姐,容我说一句,左总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尤其对顾小姐格外不同。这种事,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