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唯的眉心皱了起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从后视镜看着车后座上的父亲,不敢相信父亲口中那残忍的话,是要左琛,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
顾暖是在第二天清晨知道的消息,左琛打算让林唯唯接管公司,这消息是吴哥通知她的。除了左琛打电话过来,她没有打过去,怕病房里有人他不方便接听。
她在家中吃了早餐,准备中午去医院处理胳膊肘的伤,心里在琢磨,左琛这次受伤,是否就是他的一个计策?
他说过他有办法的,他早就说过,一定有办法解脱出来,成为一个自由的人,然后睁眼看这蓝天,呼吸这大千世界,拥抱老婆儿子,呵护着他的亲人。
顾暖以为是这样的,真的以为是这样的……
她总是在回忆起往昔时发觉现在的自己成长了,可明日的明日,这让自己都叹服的成长,只是她证明又一次成长的确据。事情,永远是在不简单中陆续发生。人与人,真的是存在来日方长……
医生说她的胳膊恢复的非常好,撤了石膏和绷带,但顾暖发现这样自由的动,是会受不了的,医生见她皱着眉忍着,叮嘱她不要急于运动这条胳膊,还是要轻些,别碰到东西,也先别去拿重物,以免抻到。
走出这家医院时,顾暖护着自己的胳膊,怕医院里外匆匆而过的人会不小心碰到,胳膊上的伤口处有些痒,是在好起来的现象。缝针的地方有疤痕,在胳膊肘处,形成了像一条蜈蚣般的难看疤痕。
还有两天,平安夜,她抬头看着灰色天空,然后迈步,离开。
……
病房中,林唯唯陪在左琛身边,给左琛削苹果,但削过的苹loadads9;果搁在那半天了,左琛没有要吃的意思,他本不爱吃除了正餐以外的东西,除非顾暖逼他吃,说那很营养,你必须吃。
干坐了很久,林唯唯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阿琛,每天都在催款,我答……”
‘应’字还没说出口,林唯唯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号码,对面无表情地左琛说,“阿琛,我出去接个电话。”
左琛点头。
林唯唯出去接了电话,五分钟之后回来,坐了又足有五分钟,左琛在看报纸,上面的数字和文字都是女生怎么都看不进去的,而对于左琛来说,那些文字和数字吸引着他。
“阿琛,你真的打算把公司给我管理?”林唯唯问,问完讪笑,实在是不太会伪装,尤其是在左琛面前,她怕泄露了心思,而让左琛看出什么。
左琛的眼眸仍是盯在报纸上,平静地道,“如果想好了,告诉我。这公司不只是给你,一份罪证,换取大半个公司是你的,这已经可以满足你,亦或你父亲。”
“不是把整个公司给我吗?”林唯唯诧异,立刻皱眉问。
左琛转头看向林唯唯,笑的颇为高深,只是那目光中有什么,是林唯唯与他四目相对都参不透半分的,左琛道,“美啬是我妹妹,这个公司起初是我父亲的,美啬的身世你比我先清楚许多年,公司你可以控股,但美啬要有至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百分之三十……
未免有些多,这是林唯唯的想法。
手机没有震动,林唯唯只能装作是震动了,“抱歉阿琛,电话又响了。”
“去接吧。”左琛示意。
林唯唯出去,走到没人的地方打给林铮说,“爸,你刚才打电话说阿琛可能是给咱们设了个套儿,
不可能把整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司给我们。但是刚才我回去病房,他才跟我说最终的实话,这个公司不只是给我那么简单,他要美啬这个他父亲的女儿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那边林铮问了什么,林唯唯想了想之后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跟您通话呢,哪有那么会猜。只是先前我没有就这件事跟他深入交谈,我才觉得他是要把整个公司给我,其实不是都给我。”
若左琛只为换取一份证据而倾覆整个公司,这是可疑的,林唯唯也许傻,但林铮在幕后并不傻,馅饼掉下来,不是什么人都敢张口吃的,他林铮一样,怕被毒死!
但若左琛只是要给林唯唯一大部分股份,而换取那个证据,百分之三十给美啬,这可信度便增加了许多。林铮自己在合计,左琛留下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许是留了后手,待他彻底康复,以他的精明,这百分之三十在他手中假以时日,还怕不会变成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么……
林铮让林唯唯回去病房,婉转的答应左琛,而林铮不担心左琛的那个假以时日,只要他动了截肢手术,他必然可以让左琛此生再也见不到天日。
回到病房中,林唯唯跟左琛聊了一下具体的事情,便应承了下来这个公司,也准备明天就着手办这件事,后天就平安夜了,走时,林唯唯跟左琛说,“晚点儿我联系美啬,让她明天空出时间来办理这件事。”
在林唯唯离开病房后,左琛蹙眉,拿出抽屉里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支烟,无顾忌地吸着烟,然后目光迷离地望着燃烧的烟头,眨着火星,他轻轻一吹,呼出一口气,仿佛那双好看的眼眸前消散的不只是烟雾,一并带有,这么多年以来胸腔内的尽数悲凉……
成事全在人谋划,也不全在人谋划,大概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很险,但险中求了胜。左琛没有把握林唯唯要松口时接到的电话是林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