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大喜过望,正要轻轻在耶律隆耳旁呼唤他,耶律隆已是挺身坐起,盘膝扺掌,自己运气功来,又过了一个时辰,便见他忽地大喝一声,双手向上一举,将车顶震了个粉碎。
耶律隆从马车里一跃而出,身形还未落地,便一把握住心间的石头,将它捏成了粉末,又将它压在掌心,让那些粉末顺着手上的伤口溶进了血液里。
小花见耶律隆站在车旁,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欣喜若狂的看着自己,大叫一声“隆哥哥”,刚想从马车上跳下,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却不妨赵德昌在身后早已拉住了她的手臂,低声道:“爱妃,莫要忘了你已经答应了我。”
小花一呆,回过头去,一双大眼望着赵德昌深不见底的眸子,整个人都在发抖,又回头看了一眼耶律隆,那泪水忽然止也止不住,早已经又淌了满脸。
耶律隆见赵德昌拦住了小花,眉毛一挑,正要上前,只听赵德昌冷冷说道:“耶律隆,本王今日救你,都是看在爱妃的份上。希望你好自为之,再也不要来骚扰我们。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看着爱妃,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她。爱妃既是我的结发之妻,她肚子里的便是我的骨肉,也不劳你费神了。”
耶律隆见小花低着头,在赵德昌怀里一动不动,咬了咬牙,说道:“赵德昌,我耶律隆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日后定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是小花与我已有夫妻之实,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我已将五鬼之毒镇在了心头,功力有增无减。你今日若一意为难我们,就休怪我恩将仇报,翻脸无情。”
赵德昌听了,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耶律隆,本王才不稀罕你报恩。我恨你入骨,若不是爱妃出言相求,你便是死一万次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我知你武功盖世,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今日休想带爱妃离开这里。”
耶律隆大喝一声,身形一起,仿若一道闪电一般,已是将小花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赵德昌见了,红着双眼狠狠瞪了他片刻,忽地大叫道:“弓箭手,弓箭手待命。”
只见那宋军漫山遍野,听到赵德昌下令,从各个山头挺身而起,弯弓搭箭,已是牢牢对准了地上的两人。
耶律隆缓缓扫了一圈,冷冷一哼,低下头道:“小花,你一会牢牢抓住我的腰,我带你冲出去。”
小花放佛一尊木偶一样,连眼珠子也不曾动一动,耶律隆见了,微微有些诧异,正要再说话,却见小花一步一步从自己怀里走了出去,喃喃道:“再也不见你,再也不见你,我再也不能见你,岂非生不如死。”
耶律隆大惊,忙上前拽住小花的手,急道:“小花,我不管你答应了他什么,你若要我再也不能见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又何必救我。”
小花凄凉一笑,轻轻挣脱了耶律隆的手,一个人走到马车旁,跪下说道:“太子殿下,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你既然再也不准我见隆哥哥,我就把我的一双眼睛给你,我把我的眼睛给你。”
赵德昌和耶律隆听了,双双大惊失色。只见小花说完,已是举起一双手,狠狠向自己的眼眶中挖了下去。赵德昌刚要扑过去拦住她,耶律隆在小花身后已是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道:“小花,小花,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小花哑然一笑,哽咽道:“隆哥哥,我欠太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答应了他,只要他能救你,我就再也不见你。可是如果我再也不能见到你,再也不能靠在你的怀里,听见你的声音,闻到你的气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把眼睛给他,我就不欠他,不欠他了。”
耶律隆紧紧抱着小花,摇头泣道:“小花,你不欠他,是我欠了他。他若要我的命,我给他就是了。他若要我的眼睛,我也都给他。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生死又有什么所谓。”
赵德昌见他二人在自己身前抱头痛哭,身子一软,已是瘫倒在了车里,一双无神的眸子茫然望着小花看了半响,忽然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起来。小花和耶律隆见了,抬起两对泪眼,看着他也是呆呆出神。
赵德昌整整笑了半个时辰,方才咬牙从车里站了起来,掏出怀里一块雪白的锦帕来,狠命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血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休”字,写完便将锦帕远远地扔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大叫道:“走,走,你们给我走。趁我还没有后悔,趁我没有后悔,你们赶紧给我走,给我走!”
小花见了那个血写的“休”字,整个人便傻在了地上。耶律隆正要带着小花离去,想了一想,转过身来,却是拱手对赵德昌行了一礼,见他扶着马车不停地打着哆嗦,心内深深一叹,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花微微挣出了耶律隆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倒在赵德昌身前,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周小花今生没齿难忘。太子殿下日后定会不负皇祖母所望,必是一代明主圣君。日后太子若有差遣,罪妇肝脑涂地,但无不从。”
赵德昌听了,只是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