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后幻月还是出山了,不仅如此,还为了个凡人女子,杀害自己的妖族同僚……
从那时候起,漠尘的心,每天都被处以凌迟之刑,他恨,恨那个将幻月连人带心拐走的女人!
可是他也只能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毕竟和碧落一样,他喜欢看到幻月的笑。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日子,突然有一天,幻月山中的一名小妖急匆匆地赶到漠尘家,说是有人进幻月山,扬言要除掉妖王。
漠尘本来对于这种话,只会一笑置之,然后附带着说上一句“自不量力”,可是那一天,他却在听到这消息后,没来由地心慌。
他飞奔到幻月山,果然见到了幻月摇摇欲坠的身影。
心痛到不能呼吸,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感觉,如果切身体会,又怎能了解?
事后,漠尘带着幻月的尸体,回到了他生前的寝宫之中,让他平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就仿佛幻月只是睡着而已。
漠尘握着幻月临死前交给他的三颗水晶,带着众妖来到碧落的尸体旁,告诉他们是那女人杀了碧落,就连他们的王也不知所踪。
意料之中,众妖怒吼,誓死要杀了那女人。
那场厮杀,整整持续了一下午,夕阳西下,群龙无首的妖群以失败告终。
漠尘找到了已经近乎疯狂的那女人,在她离去前,怒不可遏地种下了一个折磨她千年的诅咒……
后来,那女人走后,漠尘找到了被她封印的众妖——当然,他是绝对没有能力放他们出来的。
“你们的主上会回来的。”
当时他只是无法接受幻月离去的事实,谁知道,一句逃避似的戏言,千年后,竟然成了真!
幻月忘了那女人,漠尘无疑是最为欣喜的那一个,可当他得知幻月重生后带着如此“重任”,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跟幻月的性命比起来,感情,算什么?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只要随时还能见到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只是到最后,漠尘还是失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救不了他。”
加上幻月自动去冥府的那次,漠尘总共亲眼见证了三次幻月的“死亡”。他到底要有多坚强,才能几次三番地看着自己的挚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事后,漠尘再回想起当初初遇幻月的那一天,他总会笑着说:“我不觉得自己的爱有什么可耻的,只不过我爱上的人,碰巧是个男人而已。”
云南西双版纳的丛林中,这个地方,阳光是永远都照不进来的,这里到处都是湿的,天是湿的,地是湿的,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湿的。黄玉鹏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被淹在馊水缸里一样,无法呼吸。酸臭的湿气遍布着全身,渗入骨髓,渗入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一股酸的、腐烂的味道。
看看身边的这些为了躲避战乱而仓惶逃命的人,不管之前是商户巨贾也好,是小康人家也罢,是达官显贵也好,是普通百姓也罢,如今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也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
黄玉鹏哑然失笑,自己还不是和他们都一样嘛!许多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是如此恍恍惚惚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来了多久了,他不知道外面的仗还打不打了,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于是他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困了睡,饿了也睡,实在睡不着了,就望着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们发呆冷笑。脑子里唯一清晰的是那个和父母分离的夜晚。
那个夜晚在记忆中和其他的许多个夜晚没什么不一样。微风柔和的吹着,月又圆又亮的挂在天上,空气里飘散着丝丝花香。黄玉鹏像往常一样,在入寝前去给父母问安。他轻叩房门,门里并没有如往常般传来父亲让他进去的声音,他等了一会儿,再叩,过了许久,才响起父亲的声音,
“是鹏儿吧,进来。”
黄玉鹏心里一紧,父亲的声音不似以往的低沉,清亮,反而暗哑了许多,似有无数的疲惫和无奈含在其中。父亲近来为了朝廷的事情很是忙碌和着急,黄玉鹏是清楚的。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听到父亲说,
“鹏儿,过来,跪下!”
黄玉鹏有些无措而迷茫,但是,他还是依言跪了下去,父亲的声音从头上飘了过来,
“鹏儿,今天为父和你母亲要吩咐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一字一句都不可有丝毫的遗漏,你,听清楚了吗?”
黄玉鹏的心里开始有了些许隐约的不安和恐慌,但他还是保持着平时的声音,
“孩儿明白,请父亲、母亲吩咐,孩儿一定会牢记在心!”
可是,等了许久,父亲并没有再说话,黄玉鹏却听到了,母亲那压抑了许久的哽咽之声,正要抬头去看时,却被母亲突然的牢牢抱住了。
自从黄玉鹏六岁开始读私塾以后,母亲就没有抱过他,他有些不自在,有点尴尬,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任由母亲越抱越紧。
母亲用手抚摸着黄玉鹏的脸,“鹏儿,不要怪你父亲和我狠心呐,毕竟你今年还不满十三岁呢!鹏儿,我们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们吧!”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母亲就哭着跑进了内室。
黄玉鹏从来没见过母亲哭成这个样子,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