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你看店去吧。”
屋内的声音让黄玉鹏一愣,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家中,而屋内,正是等待自己前去问安,并准备考问自己功课的父亲大人。
伙计转身去了前店,黄玉鹏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得十分简单,靠窗有一张宽大的书桌,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墙壁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那几乎占据了半个屋子的书架,让黄玉鹏觉得亲切极了。
书桌的后面坐着一位老人,其实说老也不老,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和父亲的年龄差不多,只是和父亲比起来,父亲更威严一些,而眼前的这位老人更慈祥一些。黄玉鹏觉得老人更像是自己在书上读到过的智者。
黄玉鹏正在胡思乱想呢,没发现老人也在打量自己,
“伙计说,你要见我,小伙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人开口了,黄玉鹏觉得心里又是一紧,泪突然的涌进了眼睛里,他赶紧低下头,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这才收敛心神,对着老人深深的鞠躬,
“老人家,是这样的,我有一件祖传的玉器,想请您鉴赏鉴赏。要不是这场仗,恐怕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卖的。”
老人点点头,“你把它拿出来吧,我‘玉家玉器行’在这个镇子上是有些名气的,保证童叟无欺啊,孩子!”
黄玉鹏迟疑了一下,就走到书桌的旁边,轻轻的放下手中早就脏得发黑的蓝布包袱,慢慢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个紫檀木的盒子,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老人,老人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并没有着急把玉如意拿出来,而是捧着盒子,仔细的端详起来。
良久,老人若有所思的放下了盒子,黄玉鹏很紧张的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静极了,静得黄玉鹏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孩子,这件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你父母知道你要变卖吗?”
老人终于说话了,黄玉鹏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老人家,这件玉如意真的是我的家传之物,至于我的父母亲,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黄玉鹏说完,低下头去,眼中已是泪光盈盈。老人看着黄玉鹏,深深的叹了口气,
“孩子,这样东西我不能收,你也不能卖。你的父母把它交给你的时候一定是嘱咐过你,无论如何都不可变卖的吧!”
黄玉鹏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老者,心里想,“难不成他真的是书上写的智者吗?他怎么会知道父亲大人与我说的话啊??”黄玉鹏无限的诧异的想着。
老人看着黄玉鹏脸上的表情,笑了笑,
“孩子,这样吧,我什么都不问了,想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这店里做工吧,先从学徒做起,你可愿意?”
黄玉鹏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贵人了,立刻跪下,“老人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哈哈哈哈,快起来,”老人伸手扶起黄玉鹏,“好孩子,记住我一句话,这件东西今后千万不要再视于他人。”老人很慎重的嘱咐着。
“我记下了,今后不再视于别人了!”
“但是,你要把他送给你的第一个女儿!”
“这又是为何?”黄玉鹏慌忙问。
老人摇了摇头,“这样能保你一家平安,其他的嘛,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了。”
老人的脸上闪过一种表情,似不舍,似惋惜,似无奈,也似欣慰。这个表情黄玉鹏一生难忘。但是他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再怎么追问,老人也不会再吐露半个字了。
“说了半天,孩子你叫什么啊?”
“不敢欺满老人家,姓,我是不能说的。我的名字叫玉鹏。”
老人点了点头,“好,从今以后,我收你为义子,你就随了我的姓氏,姓‘玉’名‘鹏’吧!”
直到此时,玉鹏才知道原来老人姓‘玉’。
老人接着说道,“‘玉’这个姓氏在我们这个地方是很长见的一个姓,我收你为义子,你理所当然的要和我一样姓‘玉’了”。
玉老板看出了玉鹏的疑问,解释道。
玉鹏赶紧跪下,“玉鹏拜见义父,谢义父赐姓之恩!”
从此,玉鹏就跟着义父学习玉器知识,学玉,识玉,辨玉,雕玉,还有赌玉。义父把自己一生所学,倾囊相授,玉鹏也没有辜负义父的期望,成为方圆百里小有名气的玉器行家。
之后,义父又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玉如意送给了他的第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命运多舛,出嫁的当天丈夫就死于非命。最后义父做主,把她接回家中,奉养终身。
永乐十五年,郑和第五次下西洋,朝廷命民间选奇珍异宝送入皇宫,入选后,随郑和的船队送入西洋,以显示我中原大国国富民强。
玉鹏雕刻的一对白玉的双耳玉瓶被地方官选中,送入京城,不想皇帝见后爱不释手,赐“玉家玉器行”为世代朝廷玉器供奉,玉鹏举家迁到了当时的陪都北京。
之后的玉家生意兴隆,人丁兴旺。只是每个得到玉如意的长房长女,都是未嫁先守寡,终身为处子之身,也一代一代的逐渐成长为玉家的掌家人,这似乎已经成了徘徊在玉家长房长女头上挥之不去的宿命。
后来,玉鹏在临终之时定下了几条家规,后世子孙务必遵守,如有违背将被逐出玉家,剥夺‘玉’姓,后代也不可再入玉家门,
玉家虽为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