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博文的挽联写着,“天上陨明星,人间少俊杰;瑶池来贵客,佛国添金刚”。
玉博君的挽联写着,“半世俭朴留典范,一生勤劳传嘉风;落日流水千古悲,凄风苦雨百年愁”。
玉玲珑书写的挽联的是,“当风慈竹觅难寻,经雨晚萱空留芳;夕阳千古红尘恨,浮云百年人世游”。
玉承祖的挽联写着,“悲声相随野鹤飞,哭音难挽流云住;残山剩水怀旧宇,朗月清风读遗诗”。
玉承智的挽联写着,“祖德难忘,风凋祖竹,继承遗志,克颂先芬”。
玉承德的挽联写着,“难忘手泽,永忆天伦;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关起远敬献的挽联是,“一生行好事,千古留芳名;高风传乡里,亮节昭后人”。
亲人的挽联外侧是亲朋故交,挚友邻里赠送的,层层叠叠的祭幛。清风偶然吹过,密密的祭幛随风优雅的舞动,那是上苍的幽灵前来拜祭呢?还是没有走远的灵魂,回家探望亲人呢?佛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灵堂布置得素洁、淡雅、肃穆,即没有演奏哀乐的锣鼓班子,也没有禅僧道士做的解冤洗业醮,更没有超度亡灵的水陆道场。即没有人来人往的悼念,也没有摇山震岳的哭声。有的只是一片天接地壤,无缝无隙,无边无际的,最原始、最质朴的素白,那是天地初开时,唯一的颜色。
之后,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发丧。
这场如此简陋,没有任何排场的葬礼,在府内府外,街头坊间掀起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我看啊!玉府怕是要败了!”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玉府已经是得天独厚啦!”
“不是说有什么法宝吗?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了?”
“什么法宝,不详倒是真的。”
“行了行了,人家兴旺的时候,都是好话。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众人推了!”
葬礼过后,由玉无痕做主,把玉家玉器行交给了玉承祖和玉承智兄弟俩打理。但是,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葬礼后的第三天,于子谦大夫登门拜访。
于子谦本人都对自己此次拜访的目的,产生过怀疑,他觉得,自己的请求简直就是荒唐,要是玉家的人把自己直接赶出去,他都觉得不为过,可是,事情必须要解决的,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唉……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
于子谦没用小厮通报,直接来到玉博文居住的院子。此时,他正在堂屋里,坐立难安的等待玉博文。玉博文这些天,几乎是不见客的,只是因为来访的是于子谦,玉博文还是硬撑着,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玉博文的面容憔悴,唇色苍白,人也没了精神;因为还是热孝之中,孝服未除。
于子谦忙站起来,热心的说,“博文兄,近来身体可好?”
玉博文缓慢的点了点头,扶着桌子的边缘,吃力的坐下,“子谦,今日到访,可是有事?”
嘶哑而无力的声音让于子谦的心里又多了几份犹豫,他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就是没能说出话来。敏感的玉博文发现了于子谦的为难,
“子谦,可是有为难之事?”
于子谦在椅子上不安的挪了挪身子,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说,“博文兄,实不相瞒,这件事情,让我着实无法开口。”
玉博文抬起头,用浑浊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于子谦,“子谦,有何事,但说无妨。”
于子谦还是犹豫着,他忽然想起临来的时候,母亲为他出的主意,“博文兄,请姑奶奶来吧,我一次把话说完的好。”
从于子谦的犹豫和含糊其词里,玉博文已经大概猜出他的来意了。不会错的,不然,一向潇洒自如的于子谦,怎么会为难成这个样子。
“来人啊!”
门口伺候的一个小厮,应声进来,“小的在,老爷您吩咐。”
“去把姑奶奶请来。”
“是。”小厮领命而去。
屋内的两个人忽然无话,气氛变得有点尴尬,于是,于子谦一边拼命的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一边用眼睛的余光不停扫视门外。玉博文的眼睛半睁半闭的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于子谦,心里在反复的琢磨,不知道姐姐会是什么主意。
此时,院中传来禀报,“姑奶奶来了。”
玉无痕依旧是一身素白衣裙,鬓边别着一朵白色的绒线花,神情也一如往昔,淡淡的,冷冷的,只是许多天以来,她整夜整夜的失眠,眼下的黑眼圈是遮挡不住了。
玉无痕对于子谦说话的时候,在平时的轻浅冷漠中,总多了一份格外的客气,“于大夫安好!您悼念家父,家弟所赠的花圈和挽联,小女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躬身向于子谦行了一个深万福,于子谦赶忙起身弯腰还理,
“姑奶奶,您不必如此,子谦万万承受不起呀!”
二人客套完毕,各自落座。玉无痕对于子谦今天的来意,也有些准备,只是事到临头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玉话,等着于子谦开口,于子谦狠了狠心,反正来都来了,
“姑奶奶,博文兄,本来事情真的是很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说,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如果,玲珑不在热孝期间嫁过来,就要等到三年之后了,可是小儿的身体,怕是拖不到那个时候的。二位都知道,如果小儿还没成婚,就……,是不会被允许葬进祖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