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恒被她的话弄得更加糊涂了:“成为主将,又能守城好几年,不大权独揽只怕也难吧!”
允央若有所思地瞟了他一眼:“你身在赤谷,并不了解作为大齐臣子宦海沉浮的辛苦。正因为崔琦才能过人,性格谦和又能坚持原则,皇上才会对他青眼有嘉,因而对他的考验也就更加严格,磨砺更多一些了。”
“你的意思是大齐皇帝只让他驻守云州却不给他实权?”升恒好像明白过了一点了。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是机缘巧合。”允央道:“几年前,大齐皇后在北疆被歹人逼迫,引火自焚以保名节,而害她的歹人也已经被皇上杀死。可是赵扶楚心里的恶气却无法平息,皇后去世之后,更无人能够管他。于是他擅自带兵血洗了北疆的三个城镇,犯下了大错。”
“嗯,这件事我听说过,据说赵扶楚为了解气不仅杀了这些城镇中的异族人,连大齐的老百姓也被他杀了个光。大齐皇帝因为这件事情而动了雷霆之怒,这才将他派到了一个偏远的城池驻守。而崔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云州的守将。”升恒说道。
“正是这样。可是皇上一向看重嫡子,所以就算赵扶楚犯了滔天大罪也会对他手下留情,于是赵扶楚虽然被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可是他掌管云州的将军印却并没有交出来。而皇上那么精明的人,对于这件事,竟然也就睁一只眼并一只眼就过去了。”允央说到这里时,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神情有多么幽怨。
升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第一次,听你讲到大齐皇帝时没有出现爱慕的神情,你……与大齐皇帝之间似乎因为这个赵扶楚闹得很不愉快吧。”
允央微微吃了一惊,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整理了神情才说:“大汗……我们今天不是在说关于将军令的事吗?其他的事情与今天的局面并无关联,我们暂且不提吧。”
升恒看着允央躲闪又犹疑的态度,就知道她与大齐皇帝之间肯定有着一个解不开的心结,而这个心结还可能是拜赵扶楚所赐。他马上记起,坊间曾有传言,允央在为贵妃期间曾有孕,但是快到足月之时却意外流产了。按说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应是彻骨的痛,可是这些年来,无论是在她身边服侍的人还是升恒都未曾听她提起过关于这件事情的只字片语。
以升恒对允央的了解来看,允央越保护得密不透风的事,才是她最为在意的事,可能这件事就是允央心里最深的那道伤疤。
允央说完话,见升恒一直怔怔地盯着自己,却不回答,便有些气恼:“大汗先别想其他没用的事,当前这个情况看起来十分严重呢。”
“真有这么严重?”升恒回过神来:“也许大齐皇帝又给了崔琦一个将军印呢。”
允央正色道:“大汗,请你相信我。皇上的性格我很了解,他做事很有分寸,既然给了赵扶楚将军印就断然不会为了安抚崔琦而再给他一个。所以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云州守城将军印肯定还在赵扶楚手中。”
“他们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些山贼竟然敢拿假印来装大齐的军官?他们当我们赤谷是什么地方!”升恒此时也是火冒三丈,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
“大汗,依我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允央不急不缓地说:“这个将军印迹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些人来自于赵扶楚的部队。”
升恒虽然对于赵扶楚一直没有好印象,但是听说此事与赵扶楚有关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他紧锁眉头,想了一下道:“他是大齐的亲王,皇帝的嫡子,以后整个大齐都是他的,他为何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再说,他把我们这些赤谷人的壮劳力要去做什么,难道是给他们修城墙吗?”
允央摇了下头:“这个我也不肯定,但是在洛阳的时候,我曾有耳闻,赵扶楚除了每月领着朝廷给的俸禄外,还在外面有做些私活,收益颇丰。”
升恒虽然也大齐打交道不多,也不知道大齐国北境的具体情况,但是他是在草原上长大的。草原上出产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今天气变得寒冷,草原上的东西都不够吃了。真不知这个赵扶楚拿什么东西和人交换赚钱?
允央看出了升恒眼中的将信将疑,便进一步解释道:“我在洛阳的时候听说过,有人一直在北疆偷偷摩摩贩卖人口的生意。大齐发配北疆的年轻囚犯就常常有失踪的消息传回,皇上后来起了疑心,觉得这么多人一次性失踪或是死亡都不正常,就派人去彻查,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后来皇上让崔琦去云州后,这种囚犯失踪的情况才得到了遏制。没想到,他们又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偏远的部族身上。”
升恒脸上已有难以抑制的怒火:“这种事情我也听说过,这些劳力被转卖之后的境遇非常凄惨,不但很快就会被劳累致死,更可怜的是这些劳力的下落都没有人知道,只能永远成为孤魂野鬼了。”
他的话一出口人已像一阵疾风一样冲出帐篷,允央知道他是去抓补那些假冒的大齐军官,便呆在帐篷里等消息。虽然知道这些人逃不出升恒的手心,可是这一等便是一上午,让她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可是不知为什么部落里今天人很少。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将军,向他询问了升恒的去向,这个将军很严肃地说:“今天早上,大汗带人去找那几个大齐军官,却发现扑了个空,那些人早就趁天还没亮就全跑